這次來北京的兄弟們眾多,童聲豪大手筆的將北京飯店的這整層樓的房間全包了,以免這些大嗓門的手下打擾其他房客。
聽到說話聲愈來愈大,童清涼發現自己連想去喊一聲「安靜」都懶,她吐了一口長氣,下了床,見到外頭的陽光才發現都已日上三竿了,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看來那幫兄弟不是在她門口吐了一夜的苦水,就是玩牌、喝酒一整夜。
她很快的梳洗完畢,換了一套長及腳踝的白色連身裙,再套了一件紫色薄紗外套後,拿了包包,一開門,果真看到一群人東倒西歪的坐在她門口,臉上都有酒意。
「小霸——呃——大小姐。」一群人急忙盤腿坐正,也努力保持清醒。
她微微一笑,「去睡吧,守了一夜做啥?我又沒事。」
「可是老大去睡時有交代——」眾人一說,又交換了目光。
「老爹就是太會擔心了,我想出去走走,你們別吵他,就直接回房去。」
話還沒說完,幾個人就急忙起身,互拉彼此一把可又站不穩。
她仰頭一翻白眼,知道她再說也沒用,這群死忠份子還是會緊緊跟在她身後,就怕她的心臟再出事時,身旁沒人。
她只能看開的搭電梯出飯店,身後的幾人一見她又是直直的朝故宮博物院走去,實在是忍不住的哀聲連連。
不是他們沒有文化素養,也不是他們對這古代皇宮有意見,但這種不能太大聲,又什麼都不能碰的大房子實在很無趣又很累人。
童清涼忍下住偷笑,然而回頭過去的表情可是一本正經的,「你們就在門口等著吧,反正裡面也有工作人員跟遊客,有什麼事,也會有人瞧見的。」
這一席話簡直像特赦,幾個人全站定不動,不跟著進去了。
她走在這個雕樑畫棟的博物館內,腦海中回想的卻是當日跟傅漢東一起入宮的鮮明場景,不知道他現在是在古代北京城的哪一隅?是否跟她站在同一個地方、看著同樣的景緻?
她低頭看著自己平坦腹部,出國前,她已瞞著老爹到一家婦產科驗孕,證實她真的懷了傅漢東的孩子。
十七歲——她苦笑,在古代這個年紀懷孕生子是理所當然,但在婦產科裡,她承受了不少異樣眸光,回家後,她曾試探過老爹,如果她提早結婚生子,他怎麼說?
「懷孕對一個先天性心臟病患者而言是不小的負擔,所以,老爹寧可不要孩子,也要你這個女兒好好活著。」
這便是她感到心煩氣躁的原因,她能瞞多久?又如何解釋?
看著這已有數百年曆史的紫禁城,她的眼眶仍忍不住的泛紅了,聽說懷孕的人比較愛哭、比較多愁善感,她真的有這種傾向。
她好想、好想傅漢東,好想他……好想見他……
越過幾名遊客,童清涼恍神的走到中和殿,薰爐、金鼎、皇帝寶座,古色中透著抹肅然,這兒是天壇、地壇祭祀的準備處,一些遊客們正好離開,偌大的殿堂此際只有她一人。
她輕嘆一聲,手不自覺的握著胸口的珍珠墜,另一手撫著腹部,這是她擁有的生命能量?
只是,在跟相愛的人分離百年之久而延續的生命,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
她真的真的好想再看到他,再見一次面、再擁抱一次、再讓他吼一次,什麼都可以,什麼都願意,她眸中浮現淚光,真的,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跟孩子都留在傅漢東的身邊……
下一秒,一道黑白燦光突地從珍珠墜內疾射而出,那道光在中和殿四處奔竄外還將她團團圍住,她被那道光逼得睜不開眼,只敢搗住眼睛久久,久久……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道刺目的光芒終於消失,一切趨於平靜。
她眨眨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