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怎麼忽然想著送你鋪子啊?”早不送晚不送,這都三年了,柳妹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何氏平日也不怎麼待見三少奶奶,怎麼忽然變化這樣大。
柳妹能看出來的東西,難道葛氏會看不出來?她忖思,大概是有人對何氏說了什麼。可是這個人是誰,葛氏實在猜不出來。大房那邊的人肯定不可能,二房這邊,卻也沒有人,公公也不在,相公也不在,就婆婆和小姑子。
葛氏的眼睛一睜,她有些不敢相信會是衛蘅,可是除了她,又實在再找不出別的人了。不過不管這人是不是衛蘅,葛氏都打定了注意要對衛蘅盡十二分心來報答何氏。
其實以前葛氏對衛蘅也不算沒心,只是她不敢上前靠近而已。但如今為著報答何氏,她打定主意,便是衛蘅對自己沒好臉色,她也須得忍著,總之得幫著珠珠兒,叫她一定考上女學才好。
不過明顯,此刻珠珠兒——衛蘅的心思可不在女學上頭,她正在給她遠在杭州的外祖母寫信。
“怎麼想起給你外祖母寫信了?”何氏問跪坐在炕幾前的衛蘅道。
衛蘅將牙雕魚戲蓮葉竹節臂擱橫挪了一下,繼續埋頭寫字,嘴上卻也沒閒著,“反正每天都要練字,寫信就權當練字了,兼且一石二鳥,豈不省事?”
何氏簡直無語了,哪有這樣耍滑頭的,不過衛蘅這樣做,何氏又沒法兒怪她,“那怎麼想起給外祖母寫信的?”
衛蘅道:“不止給外祖母寫信的,前幾日給舅舅、表姐的信都寫得了,等寫完外祖母的,還請母親幫我一起寄走。我就是想他們了,遠隔千里,若是再不寫信,只怕外祖母都不記得有珠珠兒了。”
何氏道:“胡說,你舅舅每回來信,都說你外祖母念你念得緊。”
何家原先也在京城,不過後來何氏的父親遠赴杭州做官,在任上歿了,何氏的母親和兄弟卻都留在了杭州,沒有再回京城。如今京城的何家卻是另外一支,不過也不甚顯貴。
何氏生衛蘅時,衛蘅的外祖母曾經回過京城,住了一段時間,不過她早已習慣了南方的生活,不過半年就又回了杭州。
“讓我瞧瞧你給你舅舅他們寫的信。”何氏道。
衛蘅嘟起嘴巴,“才不要呢,這是我的信。”
何氏聽衛蘅這樣說,越發起疑,逗她道:“你寫了什麼,還不許我看了,是告我狀了?”
“娘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再說,你做了什麼事,弄得我非得告狀不可啊?”衛蘅反問。
何氏被衛蘅用話拿捏住,就不好再討要信來看了,“小小年紀,鬼心思可真多。”
待衛蘅寫完了信,何氏道:“走吧,今兒初一,你祖母的經應該唸完了,咱們去瑞雲院。”
衛蘅將信裝入信封,還特地用了火漆封緘。
“喲,這是什麼機密信件啊,還用火漆?”何氏酸不溜丟地道,有一種女兒長大了,會藏心思的酸楚。
衛蘅衝何氏笑了笑,轉換了話題道:“娘,今兒晚上的女先兒找到了吧?”
“找到了。”說起這個何氏就來氣,“不就是個二十歲生辰麼,送了她鋪子還不夠,費什麼心思弄席面,這且不說,你居然還使喚我給你找什麼女先兒。”
衛蘅拉著何氏的手笑道:“也不全是為了嫂子,這不是女兒也想熱鬧熱鬧麼。再說了,平日家裡管得多嚴,若不是藉著嫂子的生辰,女兒哪裡吃得上綠楊村的菜。哎呀呀,想起來就流口水呢。”
衛蘅已經許久沒吃過了,那綠楊村的老闆也是個人物,四十歲之後放著錢不賺,關了綠楊村跑去周遊天下,害得衛蘅已經好些年沒吃過他家的酒釀清蒸鴨子、香菜燴斑鳩、如意鮑魚湯等等了。
前一道菜還就罷了,那後面兩道菜,聽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