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絲下是他熟悉的半側臉龐。
紅燈轉綠,陳省心依然坐在座位上,各種片段從腦海裡閃過,後面的司機開始不耐煩地按響喇叭。
他回過神,開車衝回家,奇怪的情緒在胸中激盪,他開啟書櫃,挨個把書翻了一遍,終於找到夾在書裡的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站在不變的舊時光裡微側著腦袋笑。
晚上,他仰面躺在床上,打電話通知兄弟“想好了,我不打算辭職,你們幹吧,我投資入股怎麼樣?”
陳省心沒想到這麼快會在新公司見到鄭惟汐,他知道兩人會相遇,比如碰巧搭乘了同一部電梯,或是開部門碰頭會,總之機會很多。甚至在他想象中,見面時她應該會很吃驚,而他可以波瀾不驚地向她問候 “又見面了,真巧。”
現實中再次面對面的相遇比他的設想顯然來的更直接更迅速,他竟然被分配到了和她所在的同一個部門,而她明顯更淡定。
就比如眼前,他周圍圍了一圈女同事,一夥人談笑風生,聊得很開心,KTV包廂裡流光溢彩,鄭惟汐卻孤零零呆在一個角落,沒有找他聊特別的話題,似乎她真的只是他今天在新單位結識的新同事。
鄭惟汐其實心裡很煩悶,今天下班的時候,趙總找人定了一個KTV的包房,說要搞一個大聯歡,趁熱打鐵增進感情,而且,“誰都不許請假。”對於像她這樣一個五音不全的人來說,去KTV唱歌是相當殘酷的一種折磨。每次在黑燈瞎火光怪陸離的房間裡坐著時,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像掉進兔子洞裡的愛麗絲一樣,喝一口能讓身體縮小的藥液,縮小縮小再縮小,小到沒人能發現。
無奈她們部門的趙總有一顆喜愛歌舞崇尚文藝的蓬勃少年心,每逢送舊迎新,大聚小聚,他拍腦袋後脫口而出的都是“晚上K歌去,大家樂一樂。”鄭惟汐曾經抹不開面子去過一兩次,被人威逼著唱過一兩首《兩隻老虎》之類的兒童歌曲後,打死也不肯去了。
“鄭惟汐,今晚你不能再找藉口開溜啊。”趙總盯上她了。
這回場子訂的大,沙發前的茶几上還擺了一溜煙的啤酒,看著就讓人頭暈。到處是鬧哄哄的人,年齡大的同事吼了吼老掉牙的哥哥妹妹之後,又換幾首七八十年代的歌抒發愛國情懷。
懷舊歌曲被掃蕩完之後,話筒落到了幾個女同事的手裡,部門裡嗓子最好的餘顏點了一首歌,聽了聽前奏,是何靜的《月亮在偷著哭》。
“唉,鄭惟汐。別坐著不動啊。趙總跑了過來“去跳舞,去跳舞。”
鄭惟汐記得她上高中那會,全國風靡了好長時間的廣場交誼舞,她老爸老媽也曾經是其中的成員,每天傍晚,隨著跳舞大軍在慢四,快四,快三,中三,慢三的音樂節拍中,腿腳僵硬不辭辛苦的抱在一起進行切磋。
趙總的交誼舞大概也是那時學會的,難得他沒把這看家本領忘了,並且一廂情願的認為這幫部門裡的年輕人都像他一樣接受過魔鬼訓練,只要有像樣一點的歌曲響起,便極力慫恿大夥在一旁伴舞。
“你倆來跳。”見鄭惟汐沒挪窩,趙總急了,抓起她對面一個小夥子,一下把兩人推上了場。
“一定要把咱們新來的同事陪高興。”
鄭惟汐轉頭去看,坐在沙發上沒動的女孩全被趙總轟上了場,連王姐也沒能倖免,抱著一個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小夥子忙著轉圈。
“天上海上沒有路,月亮在偷著哭”餘顏這句發揮的不錯,讓人聽了直想哭,真正是走投無路。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坐著吧,我也不會跳。”對方提了一個合理的建議。
兩人達成共識,一起偷偷溜了回去。
“鄭惟汐。”趙總又跑來了,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你這個人……”
千鈞一髮,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