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她問。
大家靜默了一會,“小兄……呃,桑瑪,你可記住了,這人功勳連皇上都要賣幾分面子,所以他有本事搜刮遍南方九省一點事也沒有。”
桑瑪愣了會,“不是說皇帝是個好皇帝嗎?那為什麼還有這種人?”
“他是皇親國戚,還在打敗噶爾丹的時立的大功……哼!滿旗人犯了罪跟咱們犯罪可是大不一樣啊!”
後面這句是低語,但桑瑪聽到了。
原來,打倒皇帝是對的!而且是太對了!
2 山之上
“……戰死者光榮,偷生者恥辱!
……榮辱繫於一人者輕,而繫於國家民族者重!
……國家多難,軍人應當馬革裹屍,以死報國!”
天剛矇矇亮,桑瑪就習慣性的起身。在她看來算是早的,但在這年代似乎挺晚,因為每次都能見到李參將波瀾不驚的臉。
兩個人也不說話,各幹各的:一個練軍中教授的拳術和火槍瞄準,一個練騎馬射箭摔跤大刀。
桑瑪重複兩次練習全套的拳腳,又在眾人的瞠目下呼哧呼哧地沿著大營跑了好幾圈,還三兩下就爬上營門大柱上放槍打鳥——打下一隻才算——覺得與老爹的要求相當了,才停下休息。開始繼續手工做槍膛線——沒有機器來做這玩意,可難苦了她了!!
李麟並未追問這個男孩模樣的小姑娘的身世,但見她拳腳虎虎生風、嘴裡唸的全是國仇家恨,心裡不是沒有狐疑。
這姑娘肯定不是擁戴前明的南方漢人,因為她對滿漢的差別無半分感覺,既不討厭也稱不上喜歡。可她又為何滿腹悲憤,講出口的話全是捐軀、裹屍、戰死之類的激烈字眼?還有,他更大的疑問便是:她的火槍技巧是哪裡來的?!
漢軍火器營的訓練不足、裝備老舊遠比不上滿旗營的是事實,但她一到就把幾名老夥計踢到一邊,隨便弄弄就將二十幾名鳥槍手拿的傢伙們改進了一番,不僅是火藥面,連鉛彈的射程都遠了不少、也準了很多。尤其是她那手不必東瞄西準就能打中百步以外目標的工夫,讓全營上下都把她當最後的救命稻草——這本事可派得上大用場啊!
沒幾天,李麟找上她:
“桑瑪,我得回京師述職,你和我一起去嗎?”帶上她,興許會有其他的好處。
桑瑪頭一歪,“不是問罪?”
李麟嘴角輕扯:“錫勒達、滿丕大人都保我無罪。怕什麼!”
“但不再歸於唐提督麾下?”
聞言,李麟大笑,“是呀!不然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呢?”
他畢竟是救了條生命,難道忍心放這孩子孤身一人在軍營中?何況……這姑娘聰明著呢!
儘管李麟口頭說沒事,心中稍嫌沒底。原因是上峰讓他於京外接駕亭迎駕。
皇上雖北幸,卻每日勤於政務。他不清楚彈劾自己的奏摺上的硃批為何,邸報上也隻字未提,只寫了平叛大捷,及他和唐提督的名字。
應該沒事。
跟著幾位大將軍出入生死戰場十數年,李麟雖不屑,也對官場做派頗瞭解。許是聖壽漸長的緣故,皇上近年來越發仁慈,官員們犯下普通的過錯少有重懲,而武將更是不曾碰上小過掩大功的事情。
“參將大人,你的馬上射箭本事很差?”
“你說呢?”
“我見過,似乎不錯。”
李麟氣結,過了會反問她:“你能在馬上打槍嗎?”
“能!”
“那,回京的時候試試看?”
“行!”提到什麼京師,桑瑪忍不住問了個悠關生死的大問題:“對了!對了!大人,問您個要緊事情。”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