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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人以為按照約定,將寫好的信交給野上,自己的任務就已經結束了——所以他對眼前的情況感到相當困惑。
「喂……是野上嗎?」說話的語調也隨之生硬。
「是筱宮……學長嗎?」
「我就是。」
「啊……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打無聲電話的……」
(唔哇……這聲音聽起來,他似乎是嚇壞了。)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被雅紀用那種冷峻的聲音威脅要報警,任誰都會嚇得屁滾尿流吧。連尚人聽到雅紀那種聲音,一瞬間心臟都不禁停止跳動了。
「我只是……想向你道謝,謝謝您寫信給我……不過電話一接通,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所以就……」
「什麼啊,原來是這樣啊。因為你什麼都不說,我還以為是惡作劇電話……抱歉。」尚人絕口不提沒有來電顯示得事,用大方且溫和得語氣回答道。
野上光矢——尚人只知道這個名字,他們連一面之緣都不曾有過得高中學弟。若要說唯一的共通點,只有他們同是那起不幸事件的受害者。所以尚人明白雖然自己寫了一封信給野上,但野上打電話來時,心情一定非常緊張。因此他才在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不語,但也不能因此責備他。
聞言,野上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謝謝您寫信給我……我真的……很高興。」野上說道,但仍無法掩飾語尾的僵硬。
「是嗎?那太好了。」
「只有筱宮學長才會對我說不用努力也沒關係……所以我非常高興。」
「嗯,你只要照著自己的步調來就可以了。」
「是——」
之後野上就陷入了沉默。
尚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話中斷,迷漫在其間的沉默總讓人覺得有點難受。
(嗯……還是由我來結束通話電話比較好吧?)
他覺得若是沒有人站出來打破沉默,應該會沒完沒了吧。
「野上,謝謝你打電話來。」語畢。
「學……學長!我可以再打電話給你嗎?」
他就像在做一生一世的告白一樣,真摯羞澀的聲音迴盪在尚人耳裡。
尚人不禁想象野上用力握緊話筒的表情,思及此,一個「不」字便說不出口了。結果——
「可以啊。」他答應了。
尚人並沒有餘力同情無法克服後遺症的野上,但是一考慮到野上為了道謝而打電話給他的心情,尚人就無法對他置之不理。
(我果然還是太心軟了吧?)
或許真的是如此吧。
「謝……謝謝。那麼,晚安。」
「晚安。」
掛上電話,尚人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緩步走回餐桌前。
「小尚,你人太好了啦!你應該對他把話說得狠一點!」裕太張牙舞爪地說道。大概是尚人在講電話的時候,雅紀將來龍去脈都告訴他了吧。
聞言,尚人只能面露苦笑。
「他都已經快嚇破膽了,總不能再火上加油吧?」
「哼!雅紀哥只不過稍微嚇唬他一下,他就嚇成這樣啦?真沒種!」
(我倒是認為,覺得那只是「稍微」嚇唬程度的你真的很帶種。)
這並不是玩笑話。
老實說在「骨氣」上應該沒有人贏得過裕太。
拒絕上學,足不出戶的時候,還有被送到醫院,雅紀對他說「你不用回筱宮家了」的時候,糟蹋尚人做的便當的時候,用球棒毆打父親的時候,斥罵沙也加「現在還擺什麼姐姐的架子」的時候。
不論是好是壞,與雅紀在不同層面上,裕太可以說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