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上有兩枚釘子,尖銳的尾部剛好對外,顯然,方才她擊打樊歆時,那釘子刺穿了樊歆的脖頸,血液狂湧,多半是刺破了血管。齊湘登時蒙在那,而草地上的莫婉婉一邊扶起樊歆,一邊高聲呼救。
還未等收工的劇組人員有所反應,一道身影衝了過來,“怎麼回事!”
前來的是溫淺,不待莫婉婉回答,他已看到草地上這一幕,他臉色微變,但不過剎那,他迅速接過莫婉婉手中樊歆,一手緊捂著樊歆的傷口,一邊向周圍驚呆的劇組人員問:“愣著幹嘛?送醫院!”
回過神的齊湘跟著劇組人上前想要幫忙,溫淺卻將她撥開,他單手抱著樊歆,將鑰匙往莫婉婉那一丟,“開我的車來!”
齊湘被溫淺徑直撥開,瞅著緊摟住樊歆不撒手的溫淺一怔。而那方莫婉婉已將保時捷開了來,溫淺抱著樊歆上了車,向最近的醫院瘋狂奔而去,劇組的骨幹們則開了另一輛緊跟在後頭。
保時捷內,莫婉婉在前面握著方向盤,溫淺在後頭抱著樊歆,樊歆的血將自己的上衣全部染紅,還淌了溫淺一手。
車子狂飆在路上,莫婉婉恨不得將油門踩到最高。後頭溫淺一面用手捂著樊歆的傷口,一面打電話,“張醫生,被鐵釘刺穿脖子,怎麼緊急止血?……對,血呈暗紅色,沒有呈噴濺狀,是靜脈出血……好,用乾淨紗布或布類按在出血區……”
按照電話裡的指導,溫淺尋出車內乾淨毛巾按壓在樊歆脖頸處,動作麻利迅速,跟莫婉婉抓著方向盤手發抖的情況截然相反。
待出血情況有所緩解後,溫淺又撥出電話,吩咐道:“阿宋,我現在在XX路,馬上替我聯絡最近的醫院,讓最好的醫生準備待命。”
隨即他看向前面的莫婉婉,“手穩好方向盤,別慌,看導航,走最近的路。”
莫婉婉嚷道:“她流了一地的血,老子能不慌嗎!”約莫是害怕,她又嚷了幾聲,“樊歆!樊歆!你撐著,別嚇我!”
樊歆沒回答,她被溫淺抱在懷裡,經過最初的疼痛後,她進入了昏迷狀態。溫淺雖然採取了緊急止血處理,卻不能完全阻止流血狀態,鮮血仍滲著衣物往外透,溫淺的半截衣袖都染紅了。
須臾溫淺又想到什麼,將外套跟毛衫脫下蓋在樊歆身上,莫婉婉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嚷道:“對,保暖!你把衣服都蓋她身上,把她抱緊點!保暖很重要!還有,你跟她說話,別讓她睡過去!”說著自己高喊了幾聲,“樊樊,你別睡!你跟姐說話!你疼你就喊出來!”
她的高嗓門在車廂內迴盪,樊歆卻聽不見,她沒有意識了,大概是傷口痛,她靠在溫淺懷裡,虛弱地呻。吟。
溫淺緊摟著她,一面按著傷口,一面喊她的名字,“樊歆!你撐著點!醫院馬上到!”
樊歆聽不見,因為失血過多,她臉色蒼白,急促地喘著氣,在昏迷中不住胡亂低語,“疼……珍姨……慕心好疼……阿寅……我疼……”
她無助的低語,斷斷續續染著哭腔,溫淺握住她的手,俯身附在她耳畔,低聲撫慰,“馬上就到醫院……一會就不疼了……”
她彷彿聽見他的話,漸漸平緩了些,輕聲呢喃:“溫淺……溫學長……”
溫淺瞳仁一緊,眸裡有暗潮席捲而過。在這失去意識的關頭,她卸下心防與理智,脫口而出的,再不是往日那客氣而疏離的“溫先生”。那低似自語的“溫學長”,那段曾痴戀過他的歲月,在她心底,是不是一直都這樣深深的存在?
“溫學長……”懷裡人的低呼還在繼續,溫淺的思緒卻恍惚起來。一瞬之間,無數回憶如電影回放,齊齊湧上心頭。
那個胖胖的女孩,通宵溫習功課,只為了考上他所在的S大。
那個胖胖的女孩,每日躲在琴房後聽他彈琴,將他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