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褲,明媚的陽光灑在他亞麻色的碎髮上,映出一圈輝光——現代風的打扮提醒她沒有穿越。
見她醒了,這人面無表情走過來,伸腿踢了踢床,口吻嫌棄,“沒死啊,睡了三天終於活了?”
說著轉身端來一杯水,重重往床畔的桌上一放,硬邦邦丟下兩個字,“吃藥。”
樊歆訥訥地瞧著面前的男人,“慕春寅……這是哪裡?”昏睡了三天,她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慕春寅不回她的問題,仍是緊繃著臉看向水,見她不動,他乾脆過來,直接拿藥往她嘴裡一塞,而後給她灌進一杯水,樊歆被迫咕咚咕咚一陣吞嚥,藥就這麼進了肚。
喂她吃完藥後,慕春寅徑直把門一關,走了。
樊歆抱著被子斜靠在床頭,恍惚的打量著周身一切。
慕春寅說,她昏睡了三天。
三天……
她腦子又凌亂起來,一時是這三天夢境中的痛苦與煎熬,一時是三天前她在大雨中無助而慌亂的奔走……這痛楚的記憶讓她分不清是莊周化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化成了莊周。
片刻後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推門進來,見了樊歆客氣的笑:“樊小姐醒了,慕總讓我們進來看看你。”
兩人說著檢查了一番,又是量血壓又是測體溫,忙碌了十幾分鍾後,醫生道:“樊小姐沒什麼大礙了,靜養幾天就成。”轉頭對門外道:“慕總,這幾天注意給樊小姐保暖,不能再受涼,另外多喝熱水,多吃水果。”
外頭慕春寅淡淡應了一聲,原來他一直守在門外。
醫生走後,慕春寅拿了一盆洗淨切好的水果進來,往桌上一放,丟下一個字,“吃。”
樊歆看著那滿盆子紅彤彤的櫻桃,沒有胃口,好在慕春寅也沒強迫她,只將她往床上一按,“不吃就繼續睡。”
樊歆重病剛愈,本就沒什麼力氣,被他這麼按回床上,她瞬時渾身軟綿綿,沒多久再次昏沉地睡去。
當然,臨睡前她問了慕春寅一個問題,“這是哪兒?”他別墅太多,他一向偏愛中式風的房子,她分辨不出這是哪。
慕春寅立在門口,昏黃的燈光將他頎長的身影投到牆上,拉出斜長的一片陰影。他背對著她,淡淡地道:“湖心島。”
※
樊歆睡了一覺後醒來,已是半夜。
島上的夜格外寧靜,關了燈的房間更是靜謐無聲。清幽的月光從小軒窗透進來,在棕色的地板上漏下幾塊斑駁的光斑,樊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瞧著,在這月光清冷的空間裡,竟有恍然一夢之感。
這三天的昏睡,她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場夢,或者說,這一年過往都是一場夢。在那荒誕的夢裡,自己同暗戀多年的男神戀愛了,她與他奔向浪漫之都巴黎,工作上他們琴瑟和諧,感情上亦如漆似膠,風景秀麗的塞納湖上,他親吻過她的臉,那盛開著粉色薔薇的巴黎公寓內,他對她許下過美麗的諾言,那沸騰的煙火之夜,她亦送出去自己最珍愛的寶貝……她曾以為,會牽著他的手微笑到永遠,然而一覺醒來,周身不是巴黎,不是那有著薔薇花的小公寓,身邊也從未有過男神的痕跡,她的碧璽仍貼身戴著……而她還是在Y市,在她曾經期待過的湖心島上,陪在她身邊的,依舊是那個愛恨交織二十年的慕春寅……
一切過往就像雲煙,匆匆來又匆匆散,幸福究竟是水中倒影,還是黃粱一夢?
……
她後來便再沒睡著,睜著眼睛到了天明。
太陽起來後,房間門被推開了,入目的卻不是慕春寅硬邦邦的臉,而是汪姐。
汪姐坐在床頭看她,心有餘悸的感嘆,“沒事了就好!”
樊歆躺在床上沒答話,許久她沙啞地開了口,“汪姐,你手機帶了嗎?能不能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