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心,今晚你就不必在我房裡睡了。真有什麼事,我再叫你。我自己事,我自己知道。”
“這就對了。你看你周身像火燒一‘般燙人,這個時候,你還講什麼客氣?”一邊說著一邊就去解祝英臺的衣衫,“為兄幫你脫了外面的長衫,這樣可以睡得舒服些。”
“不行!”銀心大叫,“脫不得!”
梁山伯嚇了一大跳,抬首詫異地看向銀心,“為什麼?”
“因為……因為……”銀心囁嚅著看著梁山伯,不知該怎麼說。
“哦,這是有緣由的。”看了銀心一眼,祝英臺介面道:“我幼年時生過一場重病,險些性命不保。當時家父在菩薩面前許過願,只要我能痊癒,十六歲之前睡覺都是不脫衣裳的。,‘
梁山伯啞然失笑,“原來如此。不過這都是鬼神的說法,怎麼連賢弟也被迷惑住了。,‘
說罷抱了被子枕頭一齊放在床外邊,打算入睡。
祝英臺見他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不覺羞紅了臉。望了一望帳子,又望了望梁山伯,咬了咬唇。“好,梁兄可以睡在腳頭。只是小弟自小有個習慣——小弟與別人同榻,時,必須弄個紙盒子,裡面要裝滿了灰。睡覺的時候,誰要是不留神,弄灑了紙盒子裡的灰土,那第二天可是要受罰的。”
梁山伯見祝英臺語氣堅決,無奈地嘆道:“也罷,愚兄還有幾本書要看,今晚就一邊看書,一邊陪著賢弟吧。”說罷,在長案上點了一支燭,就著那支燭光,側身坐著開始看書。
祝英臺默然無語。半晌,翻了個身面向床裡睡去。
見她似乎是睡著了,梁山伯苦笑著搖頭。他不知道他這個賢弟,為何這般古怪。但他知道,今夜他註定無法入眠了……
“孩子,你不認得我是誰嗎?”婦人慈愛地看著祝英臺,眼底有著模糊的憂傷。
“你是……”祝英臺奮力地撥動著前方層層的濃霧,努力地想要看清那張臉。
“我是娘呀,孩子,我是娘啊……”
“娘?”祝英臺困惑地低語,她的記憶中早已不記得娘長得是什麼樣子了。
“來,到我這兒來,見到我你就會想起來了,英臺。”
祝英臺一步一步慢慢走進,眼前模糊不清的臉孔漸漸開始變得清晰。好熟悉的容貌,那眉目之間與她竟是如此的相似。“娘——‘’
婦人愛憐地把她攬人懷中。祝英臺滿足地淺笑,難得地有幾份孩子氣。是了,她一定是娘,只有孃的懷抱才會如此的溫暖。“娘……,‘她有好多的話要和娘說。
慢慢地伸尹想要去撫摸著婦人的臉,卻只摸到一片空虛。 “娘?!”祝英臺驚恐地看著婦人的臉在眼前淡去。
“娘——”祝英臺大叫著醒來, “娘,不要走……”
聽著床上有響動,梁山伯放下書走向床邊,“賢弟,怎麼了?”
祝英臺咬唇搖頭,“沒事。”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溼潤。剛剛夢中那老婦人的眉目之間與她竟是那般的相似,娘如果還在世的話,也該是這般慈祥吧?
梁山伯伸手在她頭上一摸,還是非常燙人。“今日已經夜深,看病是來不及了。明天一早,請位郎中來給你瞧瞧可好?”
“這事兒明天再說吧……”祝英臺望著帳頂望了許久,幽幽嘆了口氣。
梁山伯點頭,想起和她說了這許久的話,恐怕問多於引得她不高興,所以也不敢再問下去。默默地走回案前,繼續看書。
過了許久,見祝英臺似乎又睡著了,想了想終覺得不放心。走到床頭邊,見她是臉朝外閉著雙眼的,大概是睡著了。也不敢驚吵她,只用手伸進被裡往祝英臺的手心上輕輕地摸了一摸,覺得她的手心雖然還是有些熱,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燙人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