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是,的確是一個人屠殺一千五百人!
跟此刻比較起來,殘羅城前那一場殺戮根本不算什麼屠殺,眼前這一幕才算是真正的大屠殺!
絲朵兒拚命咽口水,看得都有點反胃了;愛西芙與瑪荷瑞相對一眼,各自發現對方的臉都在發綠,從淡綠到青綠,又從青綠到深綠,還在逐漸往墨綠髮展。
她們身後那些“英勇威武”的女戰士們就更別提了,不知有多少人早就嚇掉了手上的盾牌和闊劍,差一點點就摔下馬去,但嚇壞她們的並不是殺人或殺人場面,而是那個殺人的人。
他不是人,是魔神!
當然,列坦尼的模樣最糟糕,當他吼出那個“殺!”字時,打死他也想不到會有這種敵人、這種結果,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不但看得他臉黑了一半,心中也隱隱泛出一絲畏懼。
他敵得過這個人嗎?
正當他這麼問自己的時候,不知何時殺戮人群已逼近到他前方不遠處,於是,他終於有機會看清楚那個人的臉,雖然只是一剎那,但已足夠他認出那人的身分,霎時間,他駭異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絲朵兒的禁臠!
那個瘦得像根竹竿,老是堆著諂媚的笑臉,像只哈巴狗似的緊跟在絲朵兒背後搖尾巴的雅洛藍!
竟然是他!
“退!”他驀然大吼。
不過一會兒,他的武士們都退開了,然後,他和他的武士們都驚恐的發現,一千五百人只剩下兩、三百人了!
他咬緊牙根,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怖感,屏息注視著佇立於屍首堆中的雅洛藍,後者不但以嘲諷的眼神回視他,並且再度擺出那種令人怒髮衝冠的姿態,舉起右手巨劍直指向他,再往下點點地上,但這回的意思很明顯的是輕蔑。
要投降了嗎?
不,他絕不投降,一場仗不夠決定一切!
下一刻,列坦尼扯韁狂奔而去,剩下那兩、三百個武士也倉皇的隨後追趕,繼續踐踏著滿地屍首。
雅洛藍聳聳肩,兩手用力甩掉劍上的血跡,再轉身慢吞吞地走回女蘿族那邊。
沒有人歡呼、沒有人喝采,可是每一位女蘿族戰士們都用一種由衷敬畏懾服的眼神向他行注目禮。
女蘿族向來不服任何男人,但這個男人,她們徹底心服了!
不過雅洛藍並不在乎任何人對他的看法,他的眼裡只有絲朵兒。“我想……”他對她滑稽的擠眉弄眼,唇畔的笑容純真又無邪,還有點無辜。“列坦尼應該很清楚我們的戰力了!”
她們的戰力?
不,他一個人的戰力就足以橫掃天下了!
士兵搭帳篷露宿荒郊野外是稀鬆平常的事,曾經在外流浪四年找人的雅洛藍佩很習慣了,但他還是好想念家裡那張他親手製做的大床。
“我想回家睡床!”他一邊把毛毯鋪在地上,一邊喃喃抱怨。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雅洛藍。”絲朵兒盤膝坐在一旁,怔愣地注視著他,終於開始懷疑了。
“嗯?”
“你到底是誰?”
手上停了一下下,又繼續。“我是你的禁臠啊!”
絲朵兒嘆氣。“我是說,你是什麼身分?”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啊,奴隸的等級最低,而禁臠比奴隸高一級。”
“我不是說那個啦!”
“那是說哪個?”
“……你不想說是不是?”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
她張嘴,本想繼續追問下去,但不知為何,心裡卻又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早就知道他是誰了,由於這種感覺十分詭異,詭異得令人發毛,使她不由自主想避開,下意識便放棄了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