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動過手。
按理說,和泉守兼定是他,在擁有著相同靈力、又的確獲得過和泉守兼定的血的他們,應該更加無法控制對百鳥(靈力)的渴望。
結果卻是,就連百鳥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準確的說,他不是沒有發現違和,只是自然而然地將其用“暗墮”作為理由說服了自己。
不提其他人,他的確驚奇過歌仙兼定暗墮竟然是對“乾淨”更加偏執,還奇怪於對方會這麼失禮的扛著自己丟水裡……但如果這個行動的物件針對於“和泉守兼定”,好像瞬間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同為“兼定”,歌仙兼定在熟悉之人面前總會表現出過於強大的行動力,和有些衝動的個性。
再想想堀川國廣明明性格變得扭曲偏激,又的的確確因為他(和泉守兼定)的話語一直一直努力地不去變成真的敵人……
這份出乎意料的情況,讓百鳥得到了之前感受到許多違和的答案。給他一種——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的情感。
原來他未來還會遇到那些人,原來他們早早就遇到過自己。
原來,哪怕再來一次,他也沒有救下他們嗎?
或者說,未來的我,真的有想過救下他們嗎?
百鳥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和他們相遇,時間一直是非常複雜又奇妙的存在,或許是下一刻,或許那個時間距離百鳥還很遠很遠。
就算他刻意延遲或者提前“和泉守兼定”這個身份的馬甲出現,又如何知道自己不是在無意中順從那個命運?
他是執法者,比誰都清楚不能改變歷史。目前的他或許不能完全理解自己未來的選擇,但又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因知曉了自己未來的走向,百鳥稍稍有些走神,赤色的眼中帶起的複雜情感,更像是意外知道了過去認識的人(和泉守兼定)的訊息時出現的反應。
至少小夜左文字和鶴丸國永,是這麼理解的。
相同的靈力只有可能是兩個可能,他們來自於一個本丸,要麼,他們曾遇到過用同一個審神者。
除了完全的血緣繼承、轉世之類的特殊情況外,在同一個時代之中,很難遇到擁有著同樣靈力的存在。
再加上百鳥此刻的反應,答案更加明確了。
那個“和泉守兼定”,的確是這隻黑色的鶴所熟悉的那一個。
在小夜左文字說到一半的時候,百鳥無意中表現出的“對(自己)行動的熟悉”天然可以解讀成“聽到了相識之人會有的行動”的反應。
畢竟,沒有人會因著同一份靈力聯想到毫不相關的“和泉守兼定”和“鶴丸國永”是同一個人。
小夜左文字說完那句話之後,就重新安靜了下來,像是等待百鳥的回應。
黑色的鶴在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只是愣神了一會兒,然後帶起笑容,安靜地回答道:“是這樣啊。”
他揉了揉小夜左文字的頭髮,輕笑著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了,小夜。”
在那樣的重傷的情況下堅持著沒有碎刀,不僅是其他人的努力,也是小夜自己的選擇。
雖然刀劍付喪神有“鎖血”的能力,可是在重傷時候感受到的痛苦,不是一句話可以去述說的。
這個行動下,說不定也帶著信任和泉守兼定那句“放置百年肯定能恢復如新”的觀點?
百鳥有些想笑,這次不是戳中了笑點,只是單純地想做出這個動作。
真的很辛苦、也很努力啊,小夜。
小夜左文字錯愕地睜大了眼睛,顯得兇惡的眼睛總算是顯露出了符合他外表年齡的行動。
他沒有想到眼前之人在聽到這個訊息時,第一反應竟是安慰他的努力——明明,更努力、且更辛苦的,從來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