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夠她忙的了,剩下的區域只能劃分給園丁們管理。
澆水跟除草都難不倒她,令她退避三舍的是驅蟲的任務。
她來到桃林,由樹木分泌的樹脂和專屬林木才有的芬芳,讓黃蝶很容易的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眯起眼深深嗅著大自然的氣息。
“你的樣子好像找骨頭吃的大黃狗。”那嬌俏模樣動人之至。低笑的聲音有著忍俊不住又壓抑的喘氣。
不怎麼優美的形容辭卻妥貼之至。
黃蝶微睜眼。又是他。一個無所不在、老在她身邊打轉、被她明拒暗躲不知多少次卻不肯打退堂鼓的男人。
一件薄暖的外套裹上她貪涼的肩。
“早晨的露水還重,你就是不記得多加件衣裳。”他的手透著不會壓迫人的溫暖在她的肩上逗留了一會兒。“你真把斑斕那丫頭寵壞了,她比你還像主子哩。”從沒見過一個丫頭睡得比主人還晚。
“我沒把她當丫頭看,她也是人家父母生養的孩子,我跟她的際遇差不多,是我運氣好碰上北都,名義上我是小姐,實質上都一樣,所以何必要求什麼尊卑先後呢?”
獨孤吹雲沉沉的笑出聲,聲音裡面有著自得。“終於承認自己的內心不像外表那樣冷冽了。”
黃蝶一呆,他看出了什麼?
“我只是將心比心。”
“好個將心比心……那我呢?你的心裡可有我?”
“你……”她有些惱了。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能旁聽附會胡攪蠻纏一遍,不可理喻的人。“我不想跟你說一些有的沒的。”
她蹲下,開始她每天例行的工作。
只要不理他,他應該就沒轍了。
是嗎?獨孤吹雲瞭然一笑。
她也太不瞭解他了。
他也彎腰蹲下,將一把堅硬的東西塞入她的手中。
“這是什麼?”摸起來像一個大型的毛筆,她不自覺打破不理他的堅持。
“讓你掃蕩毛蟲的刷子。”
他沒見過像黃蝶這樣熱愛勞動的女人,她不在意自己看不見,也不麻煩旁人,什麼都自己來。就是這份與眾不同的認真讓他熱烈的情緒更高昂了。
她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來!我示範給你看。”捉住她的小手,獨孤吹雲堂而皇之的湊近她。
屬於男性特有的味道竄入黃蝶的鼻扉,雖然她專心的聽著獨孤吹雲的講解,心無旁鶩,卻不知不覺地將獨孤吹雲的氣息織進她生命的經緯。
獨孤吹雲這數十天來發現急躁冒進只會唐突了佳人。只要手法強硬霸道些,她偶發的友善立刻就蕩然無存,甚至冷淡無禮,讓他的挫折感益發沉重無力了。
她是不理人的,並不是針對他一人,是個性使然。
她獨來獨往,對誰都秉持著如水的距離,但不是高不可攀的驕縱傲慢,獨孤吹雲發現都是因為她本身的不善言語和羞澀所造成的。
只要是有人找她說話,她便臉紅。
拒絕不過是她的保護色而已。
他將對她的憐惜放在心底,發誓不讓她有拒絕他的機會,為此,他收斂了君王的自以為是,學著去尊重一個女人。
對她的作息瞭若指掌,便是箍住她的方式之一。
“你瞧!順著葉縫和骨幹掃下來,不管任何蟲子都能除,又不會傷到枝葉。”他放手讓黃蝶試驗。
“好像真的很好用。”面露微笑的黃蝶為這便利順手的小玩意著迷了。
“為什麼堅持要種這種桃樹?我聽家丁們說這是你的主張。”他“習慣”的為黃蝶擄高水袖,一層又一層,一手弄好換一手,以免沾到泥土。
“北都喜歡。”拒絕不了他體貼過火的動作,只得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