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就像一個雀躍的小女人,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一蹶不振,感受不到愛與被愛的阿梅。
是了,她終於走出山野,走出陰霾,走向他。
“他也許是我的救贖,我很感謝命運,感謝他為我而來,真的,如果沒有他,我想我可能再也找不到真正的我了,對了林淨,我想,以後我不會再登山了。”
“為什麼?”
“因為,我要為我愛的人,好好活著。”
是了,可以一輩子不登山,但心中一定要有一座山,它會使你總往高處攀爬,使你總有個奮鬥的方向,使你任何一刻抬起頭,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 方向
***
“接下來去哪兒?”
“日隆鎮。”
“風景怎麼樣?”
林淨迎著風,將深色圍巾遮到眼睛下面,她望向遠處,淡笑:“是個好地方。”
一輛直達成都的火車上。
一個男人的呼嚕聲迴盪在12號車廂裡,林淨是被吵醒的,被呼嚕聲。
那是一箇中老漢的,他的衣著破舊不堪,縫縫補補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鬍子拉碴很密集,像是許久沒打理過。
林淨看了幾眼老漢糟亂的頭髮,手有些癢了,自打從奶奶那裡學了點理髮技術,刀工上進了不少,時常閒著沒事就去奶奶的理髮店踩點,摸兩下手感。
職業病這種東西,其實蠻可怕的。
坐在他旁邊的,是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婦女。
應該是他的妻子。
看見她醒來,那婦女有些不好意思,說:“小姐,真是對不起,吵醒了你,我老伴他太累了,你別介意。”
“沒事。”
她將黑色棒球帽拉得極低,打了一個哈欠,就低下頭玩手機。
到了中午,那老漢和婦女也醒來了,大概是餓得不行,那肚子一直在叫。
小販們扶著推拉車行走火車內,一個約莫二十歲的男孩推車販賣車從11號車廂來到12號車廂,他大聲吆喝著:“來泡麵礦泉水撲克牌了啊。”
他左右觀望著乘坐火車的旅客們,見沒人問,推著車又往前走了幾步,繼續喊:“來盒飯,火腿腸,五香味的,蒜蓉的花生米了啊。”
見路中間橫著客人的腳,他笑眯眯地說:“來把腳收一下。”
那位客人把腳挪了回去。
有人向小販點了東西。
“那個,來兩包蒜蓉味的花生米,還有一副撲克牌。”
說話的,是染著紫色頭髮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子,身材很高挑,典型的瓜子臉,只是那黑眼圈略重了些,彰顯出常年熬夜的特徵。除此之外,她的嘴裡還叼著一個根菸。
“好嘞,小姐稍等。”
小販停了下來,從車內翻出兩包花生米還有撲克牌後遞給那個女子。
“你好,一共三十八元。”
“三十八?三八。。。。”
“呀,這數字不吉利。”那女子彈了彈煙,猛地吸了一口,煙霧繚繞在她四周圍,她從錢包裡掏出一張五十元整遞給那小販:“來,給你五十元,不用找了。”
遇上大方的主,誰人都高興、“好的,謝謝,您慢用。”
“來,盒飯雞爪了啊。”
林淨:“。。。。。”
對坐的兩夫婦交談了。
那老漢吞了吞口水,飢腸轆轆地說:“阿連,要不咱兩吃個盒飯吧?”
那婦女想也沒想就搖搖頭,說:“那盒飯太貴了,不比咱們那兒,兩塊錢的一碗麵就能吃的飽,那幾十塊錢咱們要是能省下來,還能攢給楠楠上學用你說是不是?”
老漢點點頭:”行,那咱們就不吃了,能省一筆是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