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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有一個貓貓所在的幼兒園的老師,特別擅長哄孩子,她說:“我們都是為你好,來,阿姨給你塗藥膏。”
那一瞬,貓貓被‘阿姨’兩個字一激,突然清醒過來,她被眾人抱著抬著,硬是昂起頭來用手指著孫惠茵所在的方向道:“你害我,你故意害我,你故意害我,我要爸爸,我要告訴我爸爸!”
她哭鬧不止,而孫惠茵故意躲在那個幼兒園老師的身後,躲在大家的身後,幼兒園老師便特別疑惑,問道:“誰要害你?我?我是要給你塗藥膏呀,我沒有要害你。”
貓貓挺著最後的力氣又仰起身,口齒特別清晰的對那位好心的老師道:“不是你要害我,我說的不是你,我說的是她,是她——!”
這一次,大家看清楚了孫惠茵所在的位置,一齊看過去。
孫惠茵還待逃,低著頭,在黑壓壓的人群后亂竄。
不過依舊有人目睹了當時的情況,低呼道:“啊呀,是她,好像是她,剛才就是她倒的水。”
“我也看見了,是她。”
“是她沒錯。”
“孩子沒說錯。”
見大家發現了孫惠茵,貓貓終於卸下心頭大石,她任由大家幫她穿好衣服,也任由那個老師幫她塗藥膏,可是藥膏一塗上去,疼的更厲害了,本來還殘留著得皮就像焦了一樣,脫落下來,嚇得那位幼兒園老師不敢再動手。貓貓最後被緊急抬了出去。
琴芳和瑞香在門外等著,一見貓貓出來,都湊過來看她的傷勢。
貓貓哭著道:“媽媽壞,媽媽壞,你為什麼不保護我——?!”
月茹六神無主,她的臉上都是淚水,竟然已經被人群給擠到後面去了。
而靜江和瑞香他們都在門外,一聽見貓貓的話立刻衝上去就要抽月茹的耳光。
琴芳趕忙攔住道:“小方,小方,不能在單位打你老婆,又不是你老婆燙的,你不能這樣,什麼都怪你老婆。”
瑞香俯□子對貓貓耳語道:“乖寶貝,你不能說媽媽壞,你說媽媽壞,你爸爸要怪你媽媽,要打她的,你乖,聽話。”
“嗯。”貓貓噤聲了,可是她很疼,她疼得再也說不出話了,只知道哭,她仰躺在擔架上,望著爸爸,淚眼模糊成一片,她都看不清他的臉了,只一個勁的傷心欲絕的喊道:“爸爸,我疼——啊,我疼。”
靜江雙手握拳,五臟六腑都燒出濃濃的恨意來。
他此時也快要失去主張了,琴芳於是指揮他道:“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呀?快去開車啊,帶孩子去醫院,快!”
靜江回過神來,拉起月茹的手,一併護著貓貓的,飛速的往樓下衝。
一到下面,開了一輛依維柯就上路。
他們先去的新華醫院,醫生見了貓貓的腳說:“不行啊,我們醫院沒這個技術,你這個燙傷的程度太深了,我們這裡做不好,我看你女兒以後恐怕是要殘廢的。”
靜江氣的在醫院當著眾人的面又將月茹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由始至終,貓貓都昏昏沉沉的,她疼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是靜江是不服輸的性子,她的女兒怎麼能殘廢呢?
她天真可愛又固執的寶貝不能就這麼一輩子坐在輪椅上!
於是他連夜開車趕往兩軍大,貓貓在途中醒來過一次,她記得爸爸開車橫衝直撞,一路開一路罵媽媽,車燈黃黃的,照在爸爸的臉上,憔悴,陰暗,還有仇恨,表情殊為複雜。
她抬頭看媽媽的臉,臉上佈滿了淚水,她從沒看過媽媽留那麼多的淚,她說:“爸爸,不關媽媽的事啊,不是她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