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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兩個月的月例呢。

顏氏捻著手裡的念珠,直到聽見院子裡的聲音才抬起眼皮,便見人群中綺年穿著大紅繡暗線石榴花的小襖,下頭象牙白滿繡二色金線蝴蝶的裙子,襯得一張臉花朵般嬌豔。頭上梳著精緻的元寶髻,中間插了赤金珍珠華勝,兩邊綴著粉紅色珊瑚垂珠,比出嫁之前又多了幾分小婦人的嫵媚。

顏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喬連波。喬連波今日穿了一件藕合色的新衣,只是這些日子臉色總是有幾分蒼白憔悴,雖然薄薄敷了脂粉,卻少了青春少女的活力。

若是有親生父母在堂,今日該是女婿拜岳父母的,但吳家只是綺年的舅家,又礙著趙燕恆的世子身份,吳若釗自是不能受趙燕恆拜禮,夫妻二人立在堂中,對長輩行揖禮與福禮,再敬杯茶也就是了。

顏氏看著這兩人並肩而立。趙燕恆身穿大紅繡寸蟒的錦袍,頭戴白玉冠,眉眼清俊,滿面春風,與綺年站在一起,宛然一對璧人,不由得心裡百味雜陳,不由自主地一眼眼去看喬連波。

敬完了茶便要分發禮物,兩匹蜀錦送上來,顏氏看那萬字不到頭的花樣也吉利,棗紅的顏色也喜慶,便咳嗽一聲微微欠身:“有勞世子惦記。”

趙燕恆微微一笑:“老太太是世子妃的外祖母,自是應該的。”話雖客氣,卻帶著明顯的疏離,轉頭便向吳若釗夫婦笑道:“綺兒多蒙舅舅舅母眷顧,區區薄禮,還請舅舅舅母莫嫌簡薄。”

一邊是老太太,一邊是舅舅舅母,親疏遠近一聞可知。鄭氏心裡偷笑,看著珊瑚捧出一匹寶藍色的繚綾,隨著她步履移動,陽光就在那繚綾面上跳躍,顏色如同水波起伏般變化,故意乍舌道:“這是繚綾罷?料子貴重也就罷了,難得是這寶藍的顏色,既染得正又這般清透,實在是好東西。”

綺年笑盈盈叫如鸝拿出那尊觀音來:“記得二舅母屋裡有個佛龕的。”鄭氏信佛沒有李氏那麼虔誠,所以雖有佛龕卻不曾供菩薩。這尊檀香木觀音大小不過巴掌,通身紫褐油潤,雕工精湛,且隱隱散發著檀香之氣,鄭氏拿在手裡便愛不釋手,忙叫丫鬟:“紅羅快拿那托盤來,墊塊新絨布,將菩薩請進屋裡去。”

這裡吳若釗拿了那塊金星硯也是翻來覆去不捨得放下。他是愛書法之人,自然也愛硯。這金星硯乃是產於歙州的龍尾硯石中有金星者所制,日光之下有燦燦金星如龍鱗一般,唐時且作為皇帝的賜硯,實是珍品。吳若釗捧在手裡,恨不得立時就去書房寫幾個字。偏趙燕恆還笑著道:“早聽說舅舅一筆好字,就是幾位表兄也都長於書法,故而今日帶了紙筆墨硯過來,一會兒還要請教舅舅。”

吳知霆兄弟論年紀還比趙燕恆小,哪裡敢當他稱一聲表兄,齊齊謙讓道:“世子幼有才名,今上都親賜‘秀材’二字,若說請教,可不羞煞我們了。”

吳若錚對那副白玉帶鉤也十分喜愛。帶鉤是男子常用之物,這副帶鉤以羊脂白玉製成,雕成曲頸鴻雁之形,乍看極為樸素,細看才覺其刀法大氣,線條簡潔流暢,頗得漢八刀玉蟬之神韻,帶在身上看似不起眼,實則極襯身份的,最合吳若錚之意。因見這東西不似當代之物,少不了問一句。綺年笑嘻嘻道:“是從世子爺那裡挖來的,我亦不知是哪朝哪代之物,只覺得二舅舅用了合適,便拿來了。”

鄭氏不由得笑道:“你這丫頭,怎好如此。”心裡卻羨慕得緊。外甥女張口便叫世子爺,顯然夫妻二人極是親切,連哪朝哪代之物都未問就拿來做回門禮,可見世子對其之縱容。想起吳知霞在宮中一言一行都要守著規矩,且又是側妃,不由得有些黯然。

趙燕恆欠身笑道:“此物刀法仿漢,但看其規制卻似是唐末之物,恆於此無甚研究,著實難以斷代。”

這話說得輕巧,但這東西是古物則確切無疑了。吳若錚拿在手中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