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來報信的這個,一看就是沒得多少賞封兒的。
綺年笑笑:“又不是長子。都是別人家的事,你去備禮就是了。”這世界還是免不了重男輕女,她改不了別人,好在趙燕恆對品姐兒真心疼愛,這就夠了。
品姐兒在屋裡擺弄小雪給她做的一隻布老虎,見綺年進來就扔了玩具,張著小手搖搖擺擺撲過來要抱。綺年把她抱進來親了一口:“過幾日娘帶你去看個小妹妹。”
品姐兒鸚鵡學舌:“看妹妹,看妹妹。”忽然轉過身指著床邊上一樣東西,“哥哥。”
“什麼哥哥?”綺年一頭霧水。一旁的楊嬤嬤笑了起來:“小小姐真是聰明。那是張家大奶奶送過來的骨頭雕的小人兒,說是張家小少爺給妹妹玩的,小小姐就記住了呢。”
“是固哥兒。”綺年抿嘴一笑。固哥兒還不到兩歲,哪裡會送禮,不過是哄孩子的說法罷了,品姐兒就記得了,“這丫頭,你爹爹給你帶了好些風車兒泥人兒回來,你也不記得,偏這個就記得了?”
“是挺有趣兒的,西北那邊來的東西,跟京城裡的泥人兒不一樣呢。”楊嬤嬤最聽不得有人說品姐兒不好,連忙分辯。她年紀長了,家裡如鵑又懷了身孕要照顧,因此三五天才得進來一趟,看見品姐兒就不想放手。
“嬤嬤小心寵壞了她。”綺年笑著說了一句,又問,“小楊回來了?”
“咳!”楊嬤嬤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瞧我這記性,今兒可不是就來給世子妃送信的嘛!那小子昨兒回來了,說少奶奶也有孕了呢,估摸著這些日子也該生了。這不,信在這裡!”
“嫂子也有孕了?”綺年高興起來,忙忙地拆信,“怎麼也不早寫封信回來報喜!”
楊嬤嬤神色略有些尷尬:“少奶奶——煩心事太多了。小楊去了才知道,如鶯那丫頭,靠著七太太,對少奶奶——不大恭敬。”
綺年沉下了臉:“怎麼個不恭敬法?”一邊說一邊看信,卻見吳知雯這封信短得很,字跡也略有幾分潦草,只說自己有孕了,又說周立年如今官聲不錯,只是今年雨水多,怕會有災,因此天天在外頭河道上忙活,準備等汛期過了就修堤之類,半字都沒提後宅的事。但到了最後,卻還是說了一句“嫁後方知從前母親辛苦”。
這個“母親”指的自然是李氏,這個辛苦,旁人或者會以為是操勞家務之類,但聯絡楊嬤嬤的話就可知道,吳知雯說的是妻妾之事。從前她的生母孫姨娘,不就是仗著自己是顏氏賞的人,沒少給李氏添堵麼?
楊嬤嬤覺得頗有幾分抬不起頭來。她是根深蒂固的舊思想,當初如鵑如鶯都是她一手調理出來的,如鶯後頭想伺候周立年,她倒沒覺得怎麼樣,畢竟做丫頭的走這條路也多得很,但如鶯眼下不安分,不但給吳知雯添堵,還可能令綺年這小姑子在嫂子面前難做人,她就不滿了,很覺得自己當年沒把人給調理好:“也是當初老奴眼神兒不好挑錯了人,誰知道她這樣不安分。”
“這關嬤嬤什麼事啊!”綺年趕緊阻攔楊嬤嬤,這連老奴都說出來了,可見心裡後悔,“哥哥怎麼說?”
“少爺倒是沒怎樣,其實他在外頭忙著,一月裡也難得進房幾次。只是七太太糊塗,少奶奶有了身孕之後,沒給少爺安排人,七太太就跟少爺說讓他到如鶯房裡去……”
“嬸嬸確實是糊塗。”綺年輕輕嘆了口氣。七太太是生母不假,但周立年已經過繼到二房,管七太太正經該叫嬸孃了。就是親孃,插手到兒子房裡也是招兒媳討厭的,更何況一個嬸孃!
“不過少奶奶跟我那小子說了,讓他給世子妃帶個話兒,說——”楊嬤嬤窺探一下綺年的臉色,低聲道,“少奶奶說,如鶯的身契既然早就發還,如今也不能算是世子妃的丫鬟了。”這意思她聽得懂,就是要處置如鶯了。從前或者還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