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了眼睛,就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滾燙的液體,眼眶、臉頰、鼻腔、下巴……到處都是。他用力地咬著下唇,雙肩卻無法抑制地開始抖動起來。
“德……德拉科?”盧修斯暴漲的怒火頓時被澆滅了,事實上他整個人都頓住了,然後,那雙灰白色開了裂的雙手按在了他的正嗚咽著的兒子的雙肩上,“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你媽媽……”他看到德拉科搖頭,“那是你?……怎麼了,兒子?”盧修斯的聲音很輕,儘管依舊嘶啞但卻異常溫暖。
德拉科再次用力地搖頭。
“……我很好爸爸……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
盧修斯疑惑地皺了皺眉,將他的繼承人拉坐到石凳上,那地方還在防竊聽咒的範圍內,更為關鍵的是他恐怕無法支援更長時間了,這一年來他的體力下降得讓他害怕。
“抱歉爸爸,我本以為我能表現得更堅強些。”德拉科平靜得很快,緊接著變戲法似的從手袋裡拿出一個比手袋體積要大得多的醫療盒,“我帶了些藥劑,我想應該會有用。”
舒緩劑、鎮靜劑、營養補充液……盧修斯熟稔地挑選著他此刻急需的藥品,眼裡閃著滿意的光。幾分鐘後,他看上去健康多了,至少不像剛才那麼憔悴。
“很管用,我想我不得不說聲謝謝。”盧修斯真心地說,“那麼現在,德拉科我的兒子,你是否該告訴我你來這的理由了?”他的聲音光滑了許多。
“是的爸爸。”德拉科吸了口氣站了起來,開始在狹小的佈置了放竊聽咒的空間裡踱起了步子,“或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荒謬……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接下來說的話。這很重要,關乎性命。”
“哦?”盧修斯皺了皺眉。
“如果你覺得難以置信,你可以‘攝神取念’。”德拉科說。停頓了兩秒,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雙手,“爸爸,我已經不是你‘以為的’‘現在的’這個我了……我死過一次……”
……
“你的意思是……黑魔王失敗了。”長達一刻鐘的匪夷所思的敘述盧修斯只是靜靜地坐著,直到故事的結尾才能看到他那雙同樣淺灰色的瞳孔無意識地收縮了下。
“是的爸爸,失敗了,死了,像個普通人那樣。”德拉科說,語氣裡沒有明顯的起伏。
“是嘛……”盧修斯垂下了眼,“因為那個男孩?”
“是……但不完全,可能……當時我只是遠遠的藏匿在人群中的一個,他們對峙了很長時間,我急著找你和媽媽,沒有能全部聽清楚。”德拉科的眼睛閃爍著,“爸爸,你……不吃驚?”
盧修斯笑了笑:“德拉科你要知道,在漫長的牢獄生活中總要做些什麼來打發,有人尖叫、有人忙著自我了斷……對我來說阿茲卡班還算的上是個靜下心來思考的好地方。”
“爸爸……”
“當初那個人告訴我,我們需要的是那些強大的有天分的巫師,但現在,充斥在隊伍裡的滿是瘋狂而又殘忍的渣滓……他竟然連你也……還是個孩子……”盧修斯絕望般得閉上了眼然後再睜開,“其實他的失敗可以預見了,不是嗎?……看來是時候給馬爾福尋找一條新出路了,我只希望不會太晚。德拉科,去找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德拉科睜大了眼,“不爸爸,他不行,不可靠,連他自己都活不了多久。”
盧修斯的眉心一跳,第一次露出了驚詫的表情。“連鄧布利多也死了,黑魔王終於殺死了他?”
“死了,死了很多人,太多、太多。”德拉科別過臉,避重就輕。
萬幸的是盧修斯並沒有在誰殺死了鄧布利多的問題上糾纏過久。“戰爭總是要死人的。”經歷過一場戰爭的盧修斯接受得很快,“那麼就去找哈利。波特,如果他才是這場戰爭的最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