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贊同。隨即看了溫如水一眼,意味深長,眼中有凌厲閃過。說道”近幾日都城中有一些流民湧入,朕派隱衛追查下去方知是蒞縣連日陰雨,為避洪災而入都城。可偏偏府尹方卓的摺子裡卻絲毫未提此事。昨夜一場大雨,山水咆哮,聲若雷鳴。將他的府邸都淹了,可想而知災民的處境。若不是朕連夜派溫如玉前去,倒真不知他想瞞到何時。”聲音清涼,眼中的幽暗深不見底。溫如水聽後,雖未親眼所見,亦想象得出蒞縣的境況,官不為民,民不聊生。“這麼說,今日的急報還是哥哥傳回來的?”溫如水問道。玉痕點了點頭,神色不明,說道”朕今日收到急報,一怒之下當廷便斬了方卓。溫如玉一去,便斬了蒞縣大小官員十七名。”溫如水倒不是震驚,而是憤怒。方卓倒罷了,依哥哥的脾性,必是情況慘烈到了極致,才會發如此怒火。官官勾結,欺上瞞下,民非民,亂必生。可如此一來,勢必需要替補官員,一時之間哥哥的擔子不輕啊。
不過奇怪的是,這個方卓明知道瞞不住,卻偏要如此為之,倒令人費解。溫如水理了理思緒,急切問道”那現在情況如何?”玉痕冷笑一聲,說道”民間現在流傳著一首童謠”一雨淹旬月,河流處處通。危株棲鸛鶴,大陸走蛟龍。破屋三農泣,炊煙萬灶空。江天望魚艇,蓑笠倚孤蓬。”可想而知,現在的情況如何。今日一早,溫如玉的摺子裡寫到”賈生何事涕橫流,眼底瘡夷痛未瘳。草實食人悲椽雀,沙田斷種臥耕牛。青苗無計酬租賦,白骨誰憐委壑溝?且莫畫圖當饜獻,恐廑南顧動殷憂。”蒞縣的災情比朕想象的更甚。”聲音淺淺,語氣淡淡。溫如水看著玉痕,知道他自有想法。只建議道”關鍵是災後的民眾安置,而且洪災之後往往伴有疫情,要及早防範。”看了玉痕一眼,又低聲道”其實我對水利也略懂一二,不如……”話未說完,”想都別想。”玉痕已斥聲打斷。溫如水心裡嘀咕,猜到你就會不同意,不過即便不去蒞縣,我也可以幫忙。”朕今日跟你說這麼多,便是希望告訴你實情,免得你聽別人說,擔心溫如玉冒然行動。朕對他有信心。”玉痕不客氣地說道。溫如水大聲辯道”誰擔心他啊。”玉痕嘴角微微上揚,知道她是為自己擔心,想幫自己的忙。可自己又何嘗不擔心她呢?說到底,她終究只是個女人。自己也終究不放心她。”皇上。”小蜻蜓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玉痕盯著溫如水,說道”我要去議事了。”話落轉身便朝殿外走去,在殿門口又回頭看了溫如水一眼,溫如水無奈地朝他做了一個”放心”的口勢,玉痕才朝殿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如水獻策
待玉痕一走,溫如水便起身來到書桌旁。鋪開宣紙,開始執筆繪製蒞縣水利工程圖。十里立一水門,令更相回注。利用沿河大淤,延長行河年限。每一處都作有精確標記,一副圖繪製的詳盡周全,杜嬤嬤在一旁雖看不懂,亦為皇后的筆法稱奇,光是每一處的標記就可以看出是花了不少心思,有時在一邊的紙上要演算很多遍,才會在繪有蒞縣河道的工程圖上添上一筆。果真是奇女子!”皇后娘娘,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杜嬤嬤在一旁提醒道。溫如水頭未抬,筆未停,只回道”你們去歇歇吧,我睡不著。”不是敷衍,而是真的難眠。自己的夫君恐怕今晚又要一夜無眠,自己的哥哥此刻在蒞縣一人身兼多職,那麼多無辜民眾在生死之間,讓自己如何入睡。待一幅水利圖完成已是後半夜。溫如水伸了個懶腰,提筆在另一張宣紙上寫下了自己的賑災想法”賢候竭蹶先蘇困,行省殷勤急恤災。分粥療飢人已定,築堤代賑議新裁。丁男得食餘當計,老病攜持婦與孩。”待完成後,看了看時辰,幸虧來得及。再顧不上其他,將兩張宣紙摺好放入懷中,朝帝寢殿的方向飛身而去。
在路上才意識到自己只著了一身銀色單衣,雖是夏天,可此時正是露重時分,空氣裡透著夜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