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火腿生菜三明治。牛奶和火腿是現成的,生菜是剛從菜畦裡摘的,他倒是想煎個雞蛋來著,可是張二寶那蜂窩煤爐子他根本就不會用,只得如此將就。他哼著歌,把盤子端到床前,張寶寶的破處日,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ldo;寶寶,起床了。&rdo;何以勛低聲喚道。
&ldo;嗯。&rdo;張二寶揉揉眼,坐了起來。此時,早已過了他平時起床的時間,太陽高高掛在天上,屋內光線明亮,讓他一時不能適應。
&ldo;寶寶,你是先下地洗臉還是在床上吃飯?&rdo;盛著三明治的盤子往張二寶面前一送,張二寶呆滯地看了半晌,問道:&ldo;這是什麼?&rdo;
&ldo;這是三明治啊!我的拿手好菜!&rdo;何以勛笑眯眯地看著他,得意邀功。&ldo;你快吃吃看,好吃我以後常給你做!&rdo;
張二寶對著三明治呆了半晌,終於找回了神智。他慢慢推開何以勛,穿衣下地。何以勛被他的舉動嚇著了,一路追著張二寶洗臉刷牙,要不是張二寶提醒了一句,估計他就跟著張二寶進廁所了。
吃過飯,兩人還是沉默。何以勛還想說些什麼,可不管他怎麼找話題,張二寶都一聲不吭。最後,何以勛也不耐起來,埋頭回他的小花圃操弄去了。張二寶沒睡好,眼圈發青。他拿起鐵杴掃把,把雞房清理了一遍。這批雞老了,雞蛋產量比以前差了好多,該淘汰了。
何以勛照舊把筆電放在小桌上,一邊修剪花枝,一邊瀏覽新聞。他這次出來,時間也不短了。雖說是渡假,但是公司是自己一手創立起來的,怎麼能完全放得下心呢?郵箱一開啟,eail跟爆炸一樣飆了出來。都是屬下請求他回去的信件,原由是有一個大工程要競標,拿下了夠他們吃三年的。
這麼大的工程,是個人就動心,更別提唯利是圖的商人。何以勛仔細看了看郵件內容,心裡對這個挑戰躍躍欲試。他當即就要整裝回城,然後剛合上電腦,他就愣了。張二寶怎麼辦?昨夜才發生的這段關係算什麼?男人不可無事業,可是他剛跟張二寶發生了一夜情,這麼拔腿就走,似乎太沒道義。
磨蹭到中午,他還是猶豫不決。他自己也覺得可笑,想他張寶寶不過一個農村土包子,沒學識沒外貌,自己這是為了哪一點放不下心呢?或者,自己要跟他談個戀愛?一想到此,何以勛覺得頭頂一串烏鴉飛過。怎麼可能?雖然說兩人在床上還算和諧,但是他以往的男友哪一個不是精英?這個張二寶要才無才,要貌無貌,在村裡也就算了,如果回城之後兩人還黏纏在一起,少不得要笑掉朋友們的大牙。
然而,縱使這麼想,走人的話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這個張寶寶雖然土了點,但是從來都任勞任怨。不貪心,不做作,不因為他有錢就巴結,也不因為他壞脾氣就排擠他。想他歷屆男友,猛男有之,精英有之,又有哪一個在對他沒目的之前就對他這麼好的?天性淳樸之人,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也許他不帥,也許他無知,但是他就是願意相信,不論自己貧窮或富有,不論自己貌美與醜陋,這個張寶寶都會對自己一視同仁。
這樣的人,真的要放手嗎?但是不放手,還帶他回城裡不成?那怎麼可以!何以勛的心底抗議道。
然而,沒等到他的心裡鬥爭結束,張二寶就給了他個出人意料的打擊。
午飯時,兩個人相對而坐。何以勛已經習慣了小飯桌的高度,坐在小板凳上吃飯。午餐很豐盛,有雞有肉,兩個人四個菜,張二寶還特地去小賣部買了啤酒回來。何以勛以為他想開了,高高興興地和他喝酒吃菜。看在張寶寶對本少爺這麼好的份上,本少爺就勉為其難帶他回城吧,某人不知不覺笑咧了嘴角。
&ldo;哥,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