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像毯子一眼人臉前面,濃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常叔,是不是你的車載香水倒了?”法渡一扭頭,忽然看到窗外竟然趴著一張慘白的臉,猛的一個激靈跳起來,嘭的一聲撞到了頂棚,頓時撞得頭痛欲裂。
“哎!易勳你這是幹什麼?”常叔也被嚇了一跳,連忙減速,想把車靠邊停了。
“沒事,走……繼續走,不要停車。”法渡捂著腦袋回答。
常叔掌著方向盤大笑:“哈哈哈,是被老叔的故事嚇傻了吧?”
“沒……沒有,我就是有點暈車。”剛才那張臉早已經消失無蹤,從發黑的皮肉和來回爬動的蛆蟲來看應該是個男人,大概是剛死了沒多久的樣子。他知道那是橫死者在給他報訊,想讓他幫忙報仇,可這世上橫死的人那麼多,他哪管得了那麼多呢?
“暈車啊,那可不好辦,這裡荒郊野外也沒處買藥去啊。再開幾個小時才能到盤縣,你閉眼睡覺吧,睡著了就不難受了……”常叔話音才落就聽到一陣響亮的爆裂聲,連忙踩了剎車。車子歪歪扭扭開出去一段,終於停下來了。
常叔推門下去看了一圈,然後罵罵咧咧回來了:“那個狗曰的那麼缺德,在路上丟塊釘子闆闆,把老子車胎都戳破兩個!”
法渡問道:“那咱們還能往前走嗎?”
常叔皺著眉頭重新發動車子:“車子重了容易側翻,還是不要冒險了,老叔慢慢開,到了下一個村子休息再說。”
常叔這回開得格外小心,再也不敢跟法渡嘮嗑了。高速公路修起來以後,就沒有客車願意走這段老路了,也就是貨車司機為了能省過路費才會從這繞行。這會兒天已經黑了,這種老鄉村二級公路當然是沒有路燈的,一路走過來全靠那兩盞車燈,等到前面出現燈火的時候常叔穿著的小背心都汗溼了。
“行了,咱就在這歇一晚,明天再走。”
法渡跟著常叔下了車,馬上聽到了驚天動地的狗吠聲。面前出現的並不是村子,就是一個挨著山腳蓋起來的兩層小樓,旁邊還有一間敞著的小棚子,門頭上掛了個牌子,寫著‘加水加油歡迎住宿’。除了他們這輛車以外,旁邊還停著另外一輛拉水果的大車。
“師傅,住宿哇?”裡面有有個女人迎出來,看起來似乎已經快有五十歲的樣子了,臉上畫著濃妝,這種天氣穿著低胸打底衫,露著半個胸,外面又披著一塊亂蓬蓬的毛披肩。
“住宿。車胎破了,還找個人補補。”
“你們跟我先進去看房間嘛,裡面吃的喝的都有,洗澡熱水也有。”女人熱情的招呼常叔,壓根沒搭理法渡這茬,大概是他那一身土布背心大襠短褲看著就不像有錢人吧。
“不急,先補胎。”這輛大車就是常叔的生計,自然也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好咧,老八,補胎切!”老闆娘一招呼,裡面就有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帶著千斤頂和扳手出來了。
法渡原本想提醒老闆娘給炒個素菜,可才走到老闆娘面前,老八就從他面前穿了過去,險些撞到他。法渡連忙朝後閃了閃,老八抬頭來看他的時候,他才發現老八臉上有一道很寬的傷口,即使現在癒合了,那隻眼睛還是斜仰著一直翻朝上方,只看得到一線黑眼仁,其他全是眼白。
“他眼神不好,小阿黑你別生氣啊。”老闆娘看他穿的是彝族服飾,也就用了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