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全心信任的小唐都能在生死邊緣背叛他,到底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呢?
法渡很慶幸自己這身土布衣服大襠短褲顏色都很深,他身上的幾處傷痕也都癒合了,不走到近處也看不出他那一身都是血汙。大清早跑在路上的都是拉菜去集市的農用車或者過路的私家車,法渡一路搖手搭車卻沒有車肯理會他,只能堅持走出了幾公里遠,後面並沒有追趕的跡象,天倒是漸漸亮起來了。
後面忽然來了一輛大車,法渡警覺的檢視了一遍,發現並不是常叔和劉壯的那兩掛大車,連忙伸手朝那車搖晃示意,沒想到開到面前還真停下來了。
“小阿黑,你要克哪點?”
開車的大叔是個本地人,和黑店裡說著外鄉話的那幫人全不一樣,讓法渡鬆了一口大氣:“我要去縣城,麻煩大叔你載我一程!”
“縣城?你趕集嘎?”大叔上下打量著他,似乎在懷疑他的身份。
“我家老叔……我家老叔病了,我上縣城醫院去看他。”法渡已經不敢再說實話了。
大叔點點頭:“哦,那你上來嘛。”
法渡答應了一聲,就朝副駕位置上爬,這種大車比常叔那種還大了不少,駕駛艙有兩排座位,他才關上門就發現後面還坐著一個裹著頭巾渾身捂得嚴嚴實實的女人。汽車發動的瞬間,他忽然發現那頭巾裡露出來的眼睛竟然似曾相識,陡然瞪大眼睛驚呼:“老闆娘!”
幾乎是他喊出來的瞬間,老闆娘已經再也顧不得偽裝,直撲上來就掐住他的脖子:“小混蛋,我兒子呢!你把我兒子弄哪去了!是不是被你殺了!老孃要你償命!償命!”
老闆娘的握力倒不是很大,但是尖利的指甲扎進肉裡,到底還是疼得鑽心,司機顯然跟那黑店是一夥的,馬上就減了速打算過來對付他。
法渡飛起一腳踹中了司機的腦袋,轉身就去開車門,老闆娘扯著嗓子只喊:“鎖門!鎖門!別讓他跑了!”
法渡朝前一傾,嗖的一聲竄了下去,老闆娘死拽著他不肯放手,愣是在脖子邊上抓出了好幾條深深的傷痕。也虧得車速不快,法渡就地滾了幾圈之後便站起來。這一段路一邊是山嶺一邊是懸崖,根本沒有可以供人行走的路,只能是順著公路朝前狂奔。才跑了不遠就聽到後面一陣轟鳴,那輛大車竟然風馳電掣般朝他後背撞過來。
嘭!被那架鋼鐵怪獸撞上的瞬間,法渡只覺得連內臟都要被撞出去了,整個人就像被撕破的娃娃一樣順著路邊飛了出去。可就在那一瞬間,車子大概因為衝得太快輪胎打滑沒能停住,也跟著從上百米高的懸崖上徑直衝了出去。
法渡的腦子轟的一聲,忽然間好像一切景物都靜止下來,他看得到司機滿臉驚恐無意義的打著方向盤,老闆娘猙獰著臉又哭又笑,口中仍然喊著:“撞死他!撞死他!”
在此之後,一切都歸於沉寂。
目所能及的範圍內只有一片純白的光芒,營造出霧濛濛的感覺,面板上的觸感柔軟冰涼,又似乎覺察不出重量,就像是飄在雲朵裡,還沾了滿身雨水,就像是一場柔軟至極的夢境。
“小和尚,本君又救了你一次。”
感受到肚子裡那股慢慢升騰的暖意,法渡忽然明白過來,那是小白的內丹在他體內發生作用。想到這裡,他不由的苦笑起來:“哎,為什麼無論走到哪裡你都能找到我?”
“你忘了嗎,你身上有本君的魂印。”小白吐著蛇信出現在上方十幾公分的地方,想不到這麼幾天不見,法渡居然覺得它的模樣多了幾分親切。
法渡苦笑:“……所以我逃走的時候你根本就是知道的。”
小白搖晃著頸子,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視本君為異類,千方百計想要逃離本君身邊。現在你總該明白了吧,人類當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