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也太奇怪了吧!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做個糊塗鬼吧!你們不告訴我我是怎麼死的,我死了也不能服氣!”
就在白丁以為自己這回死定了的時候,他們終於停下了腳步,白衣女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竟然低頭開始翻書。白丁也沒有看清那本書她是從什麼地方弄出來的,總之她開始翻書了……
那便是傳說中的生死簿麼?白丁有些緊張又有些好奇地盯著那本書看。
他們翻來翻去,只有一行字:“白丁,陽壽十六。”,再無其他。
“你們這是草菅人命!”看準了他們查不出原因,憋了一肚子恐懼和憤怒的白丁再度嚷嚷起來。
於是黃泉路上來來往往的鬼差們都看到了這麼一個場景,一個人類女孩囂張地坐在地上,兩個勾魂使大人面無表情地捧著一本書使勁翻啊翻啊翻啊……
“發生什麼事情了?”濃霧中,冷不丁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
正翻著生死簿的一黑一白兩個勾魂使忙恭敬地站好,微微低下頭行禮,“判官大人。”
白丁抬頭,死死地盯著那一片未知的濃霧,不知道那裡又會蹦出什麼來。只見一個瘦瘦高高的人影從濃霧中迆驪而來,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可是隻一瞬,便已經近在眼前,白丁看著那個從濃霧中走出的戴著面具的男子,那張面具上畫著一個妖嬈的臉譜,他穿著一襲十分肅靜的青衣,可那青衣上卻繡著大片大片盛放的曼珠沙華,如火如荼,美得有點滲人,衣領處微微敞開著,露出大片白皙的頸脖和極優美的鎖骨。
“為何遲遲不歸?”判官的聲音透過面具清晰的傳來。
“稟判官大人,我等奉命在此等候新到的小鬼,可是……”白衣女子看了白丁一眼,稍稍遲疑了一下。
“如何?”
白衣女子將手中的生死簿奉上:“白丁,陽壽十六,可是生死簿上沒有記錄她的死因。”
判官看也未看,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此乃天機,不必遲疑。”
白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線生機就這麼被這個突然間蹦出來的判官大人給毀了,一黑一白兩個勾魂使依命鎖著她繼續踏上黃泉路。
黃泉路十分陰冷,白丁穿得不多,被凍得面色青白,她實在想不通,死都死了,為什麼還會覺得冷。
走了好長的一段路,迷霧漸漸散了開來,眼前豁然開朗,可是這一刻,白丁寧可她什麼都看不到。橫在她面前的,是一條很寬的河,河裡翻滾著的都是血色的液體,無數面目扭曲的人在河裡哀號慘叫。
看到這一幕,白丁感覺自己腿都軟了。一隻手臂適時地伸出,扶住她下滑的身體,有人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小心些,掉下去,就上不來了。”
明明是帶笑的聲音,卻聽得人遍體生寒,白丁木木地轉過頭,看到那一張畫著妖嬈臉譜的面具,她抖了抖唇,卻是連哭都哭不出來。
“為什麼是我……”她顫著聲音問。
那妖嬈的臉譜似是在笑!“走吧,該過橋了。”
橋是奈何橋。
白丁恍恍惚惚地被他們拉上橋,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就在上午,她還跟書吧大叔吵了架,她還坐在教室裡聽課,可是現在……她已經被鎖上了奈何橋……
她的生命為什麼必須終止於十六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正想著,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她一個趔趄,險些掉下河去。
“小心一些。”那張臉譜面具又湊近了來。
白丁沒有理他,轉頭去看那個絆到她的東西。
“是遊魂。”那個判官在她耳邊竊竊地說,“明明已經死了,卻仍是放不下生前種種,不願走過奈何橋,只在這裡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