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雪最快速度鏟乾淨……慈仁宮,燒了吧。”
夏侯淳:“……是!”
……
冰屋地面也是一片琉璃冰晶,從外面看裡面混沌一片,從裡面看外面人影綽約。
太后躺在地下,注視著眼前的一面鏡子,從這裡能隱約看見外頭人影,一根透明冰管從地下探入,將外頭的語聲傳入。
鐵慈說話時,她聽著,一直面無表情。
沒什麼可說的,成王敗寇而已。
這樣鐵慈都能不死,她只能認。
現在還是多想想,自己怎麼活吧。
她身後是一條幽深的通道,通道盡頭彷彿是無盡黑暗。
上次來不是這樣的。
桑棠曾帶她下來,走到通道盡頭,等待兩刻鐘之後,她看見有大片黑色的水漲至腳下,眼前飄起一葉黑色小舟。
桑棠告訴她,他在這裡找到一片地下水域,順水而出,能連線上護城河,如果遇見危險,操舟順水而行,就出了盛都城。
那夜於一片濛濛的黑暗之中,他帶著她“乘舟”而出,一路上四周黑暗粘膩遊動,水聲曖昧不清,她神志恍惚,覺得果然自己是順水而出,逃離了盛都。
之後,她將自己殿內原本的地道改道了這裡。
靜妃死後,她立即逃入了這裡,可是等了兩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那條通道盡頭根本沒有路,也沒有黑水漲起,更沒有可以渡越的黑色小舟。
上當了,她想。
她掌控了半生,糾纏了半生,以為可以控制一輩子的人,最終給了她最狠毒的一擊。
她將自己困在了這地下,出不去,也走不了。
但鐵慈也進不來,她在進入這地道之後,就毀掉了進門機關。
她帶了足夠的乾糧,可以熬很久,熬到鐵慈殺盡慈仁宮人,依舊找不到她,最終放棄慈仁宮,那時候,她就可以在別處再挖個洞,出來了。
如果糧食不夠……
她回頭看看那兩個還在通道盡頭傻傻等待黑水漲起的親信宮女。
也是不錯的儲備糧。
太后唇角露一抹微帶輕蔑的笑意,緩緩閉上眼睛。
“……燒了它。”
太后霍然睜開眼睛。
眼前猛地騰開一片深紅。
太后怔了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鐵慈竟然燒宮了?
她竟然當著自己的面,燒了慈仁宮!
她不怕背上不仁不孝的罪名嗎!
但隨即她便安心下來,冷笑一聲。
燒宮不過是出氣罷了,地上便燒成白地,也燒不到地下。
她懶懶地躺著沒有動,但忽然覺得身下有點溼。
又聽見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彷彿哪裡在漏水。
她翻身爬起,發現墊在身下的褥子溼了。
太后愕然看了半晌,緩緩抬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目光落在了頭頂的傳聲管子。
那個管子,透氣也傳音,現在,正往下滲水,越來越急,越來越多。
一會兒毯子邊緣便在水泊中漂浮了起來。
太后臉色猛地變得慘白。
冰屋!
冰屋被火融化,水全部從管子裡灌到地下!
冰屋很大,而地下這一處卻很狹窄,太后略一猜度那水量,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事實也證明她猜的不錯,水流嘩啦啦從管子裡瀉落,一會兒就到了太后小腿。
兩個宮女奔來,看著那管子,面色慘白。
“賤人!賤人!不得好死的賤人!”太后叫,“堵上管子!快,堵上管子!”
“娘娘,不能堵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