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其實在欺負人,他帶到大乾來的人,個個高手精銳,蕭雪崖計程車兵練得再狠,那也不過是普通人。不過顯然驕傲的雪帥不會這樣覺得。
所以說這打臉總是來得很快,說浮浪子弟好像還是轉眼的事。
她走到蕭雪崖身邊,道:“孤勸你,不要這樣把船連在一起。”
蕭雪崖淡淡道:“船艙連線,如鐵索橫江,有助於防止江面上船隻偷襲,畢竟我們最近將馭海幫打得很慘,也要隨時防備他們反撲。另外船艙甲板相連,方便士兵操練。”
鐵慈忽然發現蕭雪崖和她說話,解釋總是很詳細。她可是見過他對自己部下,那基本就是“可,不可。”四字迴圈。
所以雪帥雖然人人說狂,心底還是有尊君底線的嘛。
她道:“我給你說個故事。”
她說了赤壁之戰。
蕭雪崖聽完依舊面無表情,道:“我的船以大船為主,還有防火鐵板,誰要想火攻,我船上人都死了,會任一艘船燒完燒到下一艘船?殿下算過燒完一艘大船需要多久嗎?”
鐵慈眯著眼睛道:“孤遇事只算利弊。鐵索橫江所帶來的好處,抵不上萬一被火攻可能帶來的損失。你算過造一艘船所需要的銀兩嗎?你算過……”
“停。”
鐵慈住口,知道他八成又想到了那天貧民窟的爛泥和糞水。
蕭雪崖似乎在忍耐什麼,閉了閉眼,扭頭吩咐副將去解開鎖鏈。
鐵慈卻又道:“慢。”
蕭雪崖這回還沒說話動作,他的副將倒先停下來了。
蕭雪崖看他一眼。
副將愕然看他一眼。
這不是您對太女的話言聽計從麼?
跟在大帥身邊超過十年的副將,自覺自己能透過大帥的細微眼神辨認出他的真實心意,畢竟這人常年就一個表情,不練成這門功夫實在做不了他的身邊人。
蕭雪崖喉結似乎微微一滾,揮了揮手,神情更冷淡了。
鐵慈也沒注意他們這眉眼官司,道:“孤建議啊,你們解了鎖鏈,但是看起來仍舊連著。但一定要方便立即解開。”
蕭雪崖沉默了一會,道:“殿下還是認為會有火攻偷襲?”
鐵慈笑得隨意,“還是那話,就是沒有,也不損失什麼。”
“殿下為何事事防備若此,且喜歡將惡意揣測至極端。”
“生活所迫。”鐵慈誠懇地道,“因為你們蕭家不做人,導致孤形成了慣性。”
“……”
再次把天聊死的鐵慈毫無心理負擔地走了,留下蕭雪崖獨自在船頭瑟瑟。
副將噤若寒蟬地去安排解鎖事宜了,他知道,大帥現在的心情,已經從小雪到大雪了。
鐵慈走到艙門前,和慕容翊打招呼,“我們先下船,你要是悶,就後一步下來,自己逛逛,不要記掛著跟蹤我,那樣很猥瑣。”
艙房裡沉默了一會,鐵慈正詫異這個隨喊隨到的傢伙怎麼忽然不說話了,小窗戶忽然掀開,慕容翊的臉藏在一柄巨大的扇子後,目光閃爍,甕聲甕氣地道:“行吧,去吧,不要理那個雪蓮花。”
鐵慈:“……你躲躲藏藏的做什麼?我離你夠遠了。”
慕容翊:“太陽太大,我擋一下。”
鐵慈:“拿開扇子。”
“不,會曬到我嬌嫩的肌膚。”
“我數一二三,你再不拿開,我就接受蕭雪崖的邀請,和他去吃酒。”
最後一句聲音有點大。
不遠處蕭雪崖漠然走過。
事實上並沒有這個邀請,但慕容翊顯然放不下,只好委委屈屈拿開扇子。
鐵慈氣笑了。
扇子後面還有她縫的牛糞鮮花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