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一捋,擺了個互毆的姿勢,“那來啊,試試看啊!”
“噗”一聲,慕四大聲嗤笑著走過。
鐵慈覺得他身上一定裝了雷達,總能精準地捕捉到慕容翊吃癟的時刻並及時予以打擊。
慕容翊一笑,拈起剝好的核桃塞進她拳頭裡,又招呼慕四,“阿四!把這些核桃拿去去皮磨碎,我要做核桃酪!”
鐵慈以為慕四肯定不理他的,誰知道過了一會,慕四臭著臉過來,把剝好的核桃都拿走了。
鐵慈詫異地看慕容翊,很想知道這位主綱不振的傢伙是怎麼能讓慕四一邊懟天懟地一邊服從使喚的。
慕容翊笑而不語。
不難。
告訴他懟幾句可以,不聽話就破壞他在丹霜面前的形象。
比如告訴丹霜他生下來就一泡尿飆他爹臉上,和小時候拿尿和泥巴做貼餅子請追求者吃的豐功偉績。
黑料無數的慕四,自然曉得他慕容翊整人和殺人一樣手段百出。
那邊慕四黑著臉嘩啦啦搓核桃。
慕容翊又一笑。
深藏功與名。
……
慕容翊心情愉快地穿過大軍,去見了談敦治。
談敦治見他就後退兩步,勉強撐著臉面道:“家母讓我送點心給殿下,既然公子來了,便請公子代為轉送吧。”
慕容翊對他的識相頗為滿意,這人還是需要錘鍊啊,看,一場打獵,一場被擄,那股不知天高地厚的勁兒就消了,也不再滿口說我是舉人了。
他接過點心,目光在談敦治身後小廝身上掠過,“這位眼生。”
談敦治一驚,沒想到他還注意到自己的隨從,道:“公子自然不識得,這是在下的書童。”
慕容翊道:“你的書童不是矮矮瘦瘦的麼?那日太女壽辰我出宮的時候,看見你的書童接你上車。似乎不是這位。”
談敦治瞠目結舌。
太女當日壽辰,他的書童沒有資格進宮,只能在宮門廣場外等他。談家的馬車當日停在廣場邊,當時天色已黑,各家接送的馬車無數,等候的下人婢僕也無數,他的書童在人群中毫不扎眼,而當時慕容翊出宮聽說還被人纏住在和人說話,那一大堆灰撲撲的僕人,他定然只是無意掃過一眼,這便記住了?
還記住了是誰家的,在做什麼?
這什麼驚人的敏銳和記憶?
談敦治背後忽然起了一身白毛汗,覺得自己母親接的這活似乎孟浪了。
但此時不能不接下去,他垂頭道:“是的,那位書童出京的時候生了病,暫時不能伺候,便換了這個。”
慕容翊道:“是嗎?”
談敦治不敢抬頭,嗯了一聲。只覺得在對方明亮又平靜的目光下,自己的一切似乎都無所遁形。
談秀月急不可耐地上前一步,解脫了他的緊張,“容公子,小女子新做了些點心,想請您嚐嚐……”
她婉轉著含笑的眼波,臉頰側轉出自認為最美的角度。
慕容翊卻看不見她的臉,因為她頭上插的步搖太長了,還是紅寶石配綠碧璽,紅綠光芒又晃又閃,他看一眼都要趕緊閉眼。得緩緩。
清秀小姑娘偏要抹三斤粉在臉上,走一步簌簌掉一層,這金瓜酥還能吃嗎!
他道:“對不住,在下不姓容。”
談氏兄妹一怔。
不一直說姓容嗎?
慕容翊面無表情地道:“我不願意了,不行嗎?”
那兩位更懵。
姓氏還有願意不願意的?
那姓老姓母姓鹽姓醬,還能改姓哦?
慕容翊正色道:“以後叫我慕先生。”
兩人傻傻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