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無妨,互幫互助是應當的麼,對吧?”梁習擺擺手,笑著說道:“時辰不早了,諸位請吧。我早已料到諸位會施以援手,便早早備下了宴席。”
“哈哈哈……梁刺史果然深謀遠慮。”
“那還要靠諸位家主深明大義啊。”
宴席是正經的宴席,菜色也算不錯,有魚有肉。這一頓一直喝道天明,賓主盡歡。
不過有一個人不怎麼高興,等到梁習命人將眾位家主送回去後,吳成攔住了他。
“梁刺史,你這麼做有點兒過了吧?”吳成的臉色很難看,昨天他剛剛才準備交心,今天梁習就當著他的面拉幫結派?太不給面子了。
梁習聞言晃了晃腦袋,一邊試圖驅散酒意,一邊奇怪的問:“過了嗎?”
“這還不過嗎?”
“當然沒有,這才只是個開始。”梁習語出驚人,聲音逐漸變得陰冷:“所有人都喜歡佔便宜,沒人喜歡吃虧。吳校尉我且問你,如果是你,你會將族中賢才舉薦過來,還是會將自己的血親子侄舉薦過來?”
“當然是……呃……”
“當然是血親子侄對嗎?所以不論他們舉薦的是誰,最終都會被我送到鄴城去,全都去給我當人質。”梁習眼中的寒光讓吳成都有些膽寒,然而這還沒完,梁習繼續說道:“吳校尉,這人啊,在他們的莊子裡是莊戶,出了莊子就是士卒。但這些人寧願讓莊戶用棍棒去打山賊,也不願意讓莊戶放下農具拿上刀子當士卒。他們不說,我們沒法知道他們倒底藏匿了多少莊戶。你看,現在我們不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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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幷州就是一個敵強我弱的局面了。”吳成迅速發現了梁習計策中的漏洞。
然而梁習卻悠然道:“我弱嗎?吳校尉,幷州是不是該鬧些匪患了?最好是州府解決不了的那種!”
“解決不了?”
“對。要不然我怎麼能名正言順將他們的莊戶編成軍隊呢?”
“嘶……”吳成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不相信這種計策是好好先生梁習想出來的。太惡毒了,這就是一個絕戶計!
梁習沒有因為吳成的驚歎興奮,反而壓低聲音商量:“吳校尉,你們傳遞訊息的渠道應該很快吧?這件事我想從你們這裡……”
“不用。”吳成緩過神來建議道:“你就按正常的流程將計策呈獻給主公,需要什麼去和主公提就好了。我們的渠道是不會對你開放的,你我關係不錯,但不代表你我是朋友。”
“這樣啊……好吧。”這回輪到梁習驚訝了,根據吳成的說法,看來文書院的職能應該非常複雜,不是他能沾邊的……
梁習在算計世家,有人在算計梁習。
回到驛館的住處,兩名世家家主以如廁的名義先後離去,沒有驚動任何眼線。
“這件事你怎麼看?”陰暗惡臭的環境中,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很快,旁邊的隔間便傳來了回答:“看不出來啊……”
“什麼叫看不出來!”
“以眼下幷州的狀況,徵募賢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徵募莊戶成兵卻又是一件犯忌諱的事。如果梁習又什麼陰謀,那一定在徵募士卒這件事上。可是誰會將陰謀先說出來?說不通啊!”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該如何應對!我們是將自己人放在官府裡還是招兵?”
“這還用選嗎?當然是招兵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力量。”
“問題是現在招了兵有什麼用。河東郡正在遭受賊子的進攻,聽說老將軍已經身死了,我們現在招兵有意義嗎?”
“陛下那裡怎麼樣?”
“陛下那裡還是很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