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相對哩。
聖華大笑之後,並未滿足,頓了一頓,又是兩聲冷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誰要你們苦苦的追蹤我,這麼辦,每人留下記號,再放你們逃生,願不願意?”
四個人是真的不願意,試想,誰願任人宰割。
但,功力不及人家,不願意行不行?
因此,都沉默了,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
聖華顧不得這許多,當然要他們每個人答應留下記號離去,事實上是很難辦到的。
不過,在這個當口,他可管不了這許多,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反正要留下記號。
聖華劍眉陡揚,就在四大山人沉吟不語的節骨眼上,忽見他身形閃動,左手猛揮,右手的斃手金刀,金光閃過,奇蹟出現!
原來他左手揮動,隨著移動的快捷身形,照四大山上臉上打去,叭叭四響,各人都捱了一記耳光。
這還不算,斃手金刀也同時舞起,四大山人的右耳,通通被刀割下,血淋淋的……
可笑四大山人滿以為捱了一記耳光就算了,那曉得右耳涼,就覺得少了一樣東西。
因為聖華的手法身法,快得出奇,就在眨眼之間,完成了割耳之舉,而使四人無法閃讓,假如不是鮮血流出,而且突然劇痛的話,四大山人真不知右耳被削咧!
這一來,更使四人心膽俱裂,靈魂出竅,個個捫耳,眼中暴射怒火,臉色陰沉著不說一句話。
聖華閃身一瞧四大山人,冷冷的道:“我知道你們不服氣,沒關係,我說過死罪已免,有話只管請說。”
他們滿肚子忿怒,就是不敢多口,狠狠的瞪著聖華,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下。
“哼!留你們活口,替天山派報信,叫紅焰老祖少打丹心旗的主意,否則,八大弟子就是個好榜樣!還不與我滾!”
四人如逢大赦,掠身疾行,走出了十丈多遠,那穿古銅色的兩人,倏然轉身,其中一人喝道:“你手辣心黑,欺人過甚,咱們天山派遲早要報這四命四耳四掌之仇……”
聖華霍然仰天狂笑許久,等他知聲乍落,環目再看,四大山人早走得沒有影兒。
不禁又仰面打了個哈哈.高聲道:“直言居士唐聖華,隨時都等著你們報仇好啦!”
夜霧籠罩在荒山裡.只有他這聲高喊,排出了回應,衝破了沉寂。
四具屍體,仍舊在現場未動。還有那四隻耳朵,已經僵硬了。
聖華見人家抱頭鼠竄而去,他的話,壓根就沒有反應,於是,他又收起了丹心旗和斃手金刀。
他仰望天空,似乎已接近黎明階段。
一幕殘酷的拼鬥,像過眼雲煙,剎那間消失得沒有絲毫痕跡。
假如說有痕跡的話,這就是那四具未動的屍體。
然而,他視屍體如平常物一樣,因此,他在心理上已將屠殺視作家常便飯。
有人將殺戮視為畏途,只有直言居士唐聖華例外。
因為——
他懷有武林人久欲奪佔為已有的丹心旗聖品,追殺他的人多於過江之鯽,屠殺也隨時可能發生,久而久之,司空見慣,也就習以為常。
這時,他心靜如水,沒有激動,沒有恐怖。
他仰望天空,腦海裡憧憬著竹山白鵝峰之會,他希望能在這場約鬥之中,得出親仇是誰的謎。
一幕思念過去了,又一幕映過了腦際,那就是完成師父對丹心旗的願望。
不過,他這時卻生出了一個偏激的想法,千佛寺幾十條人命,無疑的,是他父親一手造成的,他恨他父親,若不是父親盜丹心旗,何至有毀家之仇?
可是,這中間另一個謎,但無法知曉,即使他父親不偷丹心旗,家恨也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