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向林子走去的婦人,不由一轉眸,看著紀江愣愣道,“紀江……紀姨……”
“死了!”紀江跪在地上,目光呆滯。漠然道。
“紀江……”男孩聞言不由一震,開口道。“紀姨怎麼會死的?”
紀江眸中微閃,木木開口道:“娘生著重病。又冒著大雨出去找我的時候,從坡上滑下來……摔死的!”一轉眸看向男孩,紅著眼,吼道,“你聽到沒有,我娘是因為我死的!”
“嘭!”仲黎一衝下去,一拳向紀江揍了過去。紀江不由一下子摔倒在泥坑裡。
“這一拳,是我替你娘打你的。你在你娘生病的時候拋下了你娘!”說著又一彎身,向倒在地上的紀江揍了過去,“這一拳是為你不顧後果,毀人家的東西,惹你娘為你操心而打的!”
紀江如死了般目光呆滯地躺在地上,任由仲黎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
仲黎正欲在打第三拳,一邊的男孩一把推開了仲黎,護在紀江身前,
大聲道:“不是這樣的!是紀姨病了後吃什麼都吃不下,紀江知道紀姨喜歡吃魚了,所以才去泊羅江邊為紀姨抓魚的。而且,紀江毀壞虎子家的東西,也是因為虎子他們家的人總是欺負紀姨!每次紀姨好不容易打的水,都被虎子的娘故意推倒。紀姨每次洗完的衣服,也被虎子帶人在上面撒尿。他們還暗地叫商家不要買紀姨織的布,害得紀姨難以維持生計。這樣比起來,紀江做的,比他們做的要客氣的多!”男孩一低頭,眼睛有些微紅,“他們還經常罵紀姨是婊子,是妓女,還說紀江是……”
“閉嘴!”紀江一站起身,打斷男孩的話,朝男孩吼道,“誰讓你跟他們說這些的!”
男孩也不由朝著紀江大聲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鳳輕歌不由眸光微凝,說紀江是妓女的生的野種麼……
仲黎走到紀江面前,微仰著頭道:“我送出去的拳頭,就沒有反悔過。你要是想揍我,我就給你揍回來,絕不還手。”
聞言紀江一抬起拳頭,直直地向仲黎揍去,仲黎的眼沒有眨半下,面色無波的看著朝他直直而來的拳頭,絲毫不避閃。雨水紛紛落下,有些模糊了視線。拳頭在離他只有半公分的時候,驟然停下。紀江收回拳頭,漠然道:“我的拳頭,也從來不打不還手的人!”接著轉過身,微微踉蹌地走出泥坑,看著步凌寒懷中的婦人,心中一痛,開口道,“我要給我娘……送葬!”
鳳輕歌等人剛回到紀江家,收了傘準備進屋,便看著樓亦煊和柳言曦趕了回來,不由對著他們開口道:“想辦法讓村中的人連夜趕製一口棺材。錢不是問題,最終要的是。棺木一定要做的舒服些。”又看了看向屋子裡躺在床上滿是汙泥的婦人,不由道,“再找個村中的婦人為她換件乾淨衣裳,整理儀容吧!”
聞言樓亦煊和柳言曦不由微微詫異,看著屋中躺在床上面無人色的婦人,和坐在旁邊目光呆滯的紀江,不由會意,一點頭拱手道:“是。陛下!”
樓亦煊瞥到鳳輕歌身邊的樓君煜,晦暗的眸子不由閃過一道暗光。
見樓亦煊看向自己,樓君煜不由微微側身,黑眸看向樓亦煊,淡淡開口:“大哥!”
樓亦煊嘴角一挑,對著樓君煜,溫文道:“二弟怎麼來了?”
“因擔心陛下和阿黎。所以才過來看看!”清醇的聲音淡淡道。
聞言樓亦煊眸光一閃,雍容華貴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文的笑:“是麼?”
翌日,下了一夜的大雨終於停了。紀江一直看著那個他在世上最親的人,進入那個冰冷冷的棺材裡,蓋上木棺,放進了深黑的地底下。土一點點的掩埋,最後堆積成一座新墳,插上了墓碑,愛母之墓,兒——紀江。連他母親名字都沒有的墓碑,刻墓碑的時候,他才突然發現,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