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光顧過,但是他每次都只能在屋裡罵街,並不敢報警。正當羅科忠探頭探腦地朝屋裡張望時,一個吆喝聲頓時響起:“你還在看什麼呢?快進來!”
“是……”羅科忠一聽是彭桂花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他走進家裡,發現除了妻子彭桂花之外,兒子羅雲劍和小舅子陳勁也在場。原來,他們也都被單位開除了!今天在出門時原本還是官宦人家,現在一下子就成了草根,羅科忠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一時間連怒帶氣暈倒在了地上。彭桂花、羅雲劍和陳勁慌忙把羅科忠送進了醫院。
經過一翻搶救,羅科忠總算是醒了過來,彭桂花安慰夫君:“別想太多了,其實不在單位裡混也是好的,我們這輩子已經夠本了啊。”
“這我知道,但是我一想到以前吃了那麼多苦,就……”羅科忠痛苦不堪,他心裡一直有一個解不開的結。當初羅科忠剛參加工作時,領導讓他做接待工作,給別人端茶端飯端洗腳水端尿盆端一切可以端的東西。連自己的爹孃也沒這麼服侍過呢,當時羅科忠把這理解成了要為人上人,先吃苦中苦這個千古恆定的道理,以此來自勵。
“別想那麼多了。”彭桂花嘆息。
羅科忠點頭,他欲起身小便,可是感覺身子無法動彈。
“你直接尿吧,有輸尿管呢。”彭桂花對羅科忠說道。她知道夫君未來最好的結局,就是離不開柺棍了。
“我怎麼也起不來了!”羅科忠大驚。他忽然想起了前面的幾任鄉長,也是退休後沒靠腿行走。這都是喝酒喝的!
“你的比較輕,以後慢慢會好起來的。”彭桂花再次安慰羅科忠。
“雲劍也被開除了?”羅科忠問道。
彭桂花沒敢回答,她微微點了點頭。
“好啊,這可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羅科忠感嘆。
“什麼意思?”彭桂花難以理解夫君的話。
“我不願讓雲劍也和我一樣。”羅科忠解釋。
彭桂花拼命地點頭。此刻,羅雲劍和陳勁走進了病房。
“姐夫,你好好養病吧,有時間我會來看望你的。”陳勁接著說道:“我要提前去紅濤那兒報道了。”
“你還打算去啊?”羅科忠問道。他原本是要把陳勁調到自己的手下做辦公室主任的,可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到鄉里幫紅濤去當車伕。
“當然去了,先到紅濤手下混混再說。”陳勁回答。
“也好。”羅科忠點頭。雖然他深知官場上人一走茶就涼的樸素真理,可是他現在不願說出來。畢竟在羅科忠的心中,對紅濤還抱有相當大的期望。
“我看你還是別幹這行了。”彭桂花擔心弟弟也象姐夫這樣。
“姐,你就放心吧!”陳勁說道:“我有分寸的。”
看著陳勁離開了病房,羅科忠一家三口相對無言。沉默間,旁邊病床上送來了一個病人。病人躺下沒多久,便有人陸陸續續地來探望那人了。很快,那人的病床前就擺滿了各種禮物。
待人們稍稍散去之後,一名婦女走進了病房。
“是你!”羅科忠一見那婦女,驚訝不已。
“你是?羅鄉長!”那婦女正是和紅濤離婚的糟糠之妻熊鹹,她幾乎認不出羅科忠來了。
“你這是……”羅科忠問道。
“我在這兒做專職護理。”熊鹹一邊替旁邊病床上的人收拾東西,一邊說道。她經人介紹在這家醫院裡做專職護理,照顧一個病人每天可得到一百元錢,而百分之四十的所得需要交給這兒的頭兒。
“丫丫還好吧!”羅科忠問道。
“還好,勞你惦記。”熊鹹說道:“羅鄉長最近還好吧!”
羅科忠無語,恰好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