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難當頭,三個人均明白眼下處境危險,喝酒的性子便提起來了,吆喝著各自都飲了不少下肚,忽日列和朱晃都是豪氣之人,心知這一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求儘儘人事罷了,也談不上有多大的信心,便勸著楊宗志飲酒,有什麼事情都丟到明天再說,這般過了半個多時辰,三個人酒到杯乾,買來的水酒已經微微見底。
這時,有個軍士在帳外呼喚道:“楊兄弟,你家中有人來找來啦,說有急事求見。”
楊宗志聽了,心頭微微奇怪,剛剛打發了倩兒和若兒回去幽州城,不是說好了自己晚上不回去了麼,怎的還有人找來,想來這個時候,她們早就已經回到聚義樓了,便跟朱晃二人打了個招呼,迎出帳外,迎面一陣寒風吹過,他撲簌簌的打了個哆嗦,酒意稍稍醒了幾分,對那軍士道:“帶我出去看看。”
軍士應了諾,領著來到營帳外,月色下,只見到一個嬌弱的身影立在雪地裡,那身影穿著桃紅色的紫蘇琉裙,寒風蕩起裙角,娉娉如何仙子,楊宗志眼神迷離,不由得生出幻覺,彷彿回到了半年前的江南,也是這樣一個悽迷的夜色下,自己帶著那小丫頭去吳老爺家鬧事,晚間回來的時候,便也曾見到同樣的一幅場景。
楊宗志心頭泛起柔情,快步走過去,拉起那小丫頭的一隻小手兒,入手冰涼,他低聲道:“你怎來了,是……是給我送飯來的麼?”
印荷惶遽的抬起小腦袋,驚悚的道:“公……公子爺……”
楊宗志低頭看著這小嬌娘,不禁暗想:“這身桃絲的小裙子,還是自己在狄野縣送給她的,她便一直穿在身上,從未脫下來過,那個時候還是秋末時節,到了現在卻早已入了冬,再穿著這件裙子,便不夠暖和了。”印荷的小手兒冰冷刺骨,便是那張美豔的小臉都泛起驚恐的蒼白色,楊宗志心下一柔,看她手中並沒有端著竹籃和酒菜,又問一遍:“你怎的找來了?”
印荷撲進他的懷抱裡,哭泣道:“公子爺,你……你快去救救婷姨。”
楊宗志吃驚道:“怎麼回事……乖印荷,你快說清楚。”
印荷伸手抹了抹腮邊的露珠兒,微微嬌喘道:“今天下午,我陪著婷姨去給你買新衣服的絹布,回去的路上,婷姨被人給捉走了,公子爺呀,印荷沒用,眼睜睜的看著婷姨被幾個大漢拿住了,上一回在鴻冶城,人家也是來捉婷姨,印荷不敢回去,便拼命的跑出城來給你報信。”
楊宗志聽了這話,半醉的酒意頓時醒了八分,差點跳起身子來,慌忙問道:“捉走她的是什麼人?怎麼放過你的?”
印荷哭道:“都是些魁梧大漢,他們……他們似乎看也沒看我一眼,只說要拿婷姨,我拼命拉著婷姨,拉不動……便逃出來了。”
楊宗志心想:“難道不是衝著我來的?”要是衝著他來的話,沒道理放過印荷不拿,皇上最最討厭他身邊的女子,在洛都時,便用賜婚來讓他與身邊女子們劃清界限。
身邊冷風吹奏,楊宗志卻是急得滿頭熱汗,他放開溫軟的印荷,來回踱了幾步,強命自己冷靜下來,繼而又想:“只拿婷姨,莫非……莫非是那圖滿?”圖滿覬覦婷姨的萬端風情,可是……他已經被自己割下了腦袋,難道還能詐屍不成,如果不是圖滿,還能是誰,皇上自己尚且難保,這時候……哪有餘暇來對付他,他更沒有道理來樹敵,畢竟現在解決三皇子和鮮于無忌的大軍圍困才是當務之急。
那麼還能是誰,楊宗志將腦中的可能性一一推斷過,卻又逐一的否定掉了,忽然……他腦中一閃,卻是想起了自己離開黑風寨的時候,曾經留下的幾句話:“沒錯,婷姨她的確是我的姨娘,可是這一次,我……我想要將她變成我身邊的嬌娘。”
“你……你說什麼?”
“嘿嘿……顏姑娘你很吃驚的麼,你以為我要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