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這些人,咱們就能活著回去!”
士兵們強自鼓起鬥志,撐著疲累的肢體衝殺過來,兩方人戰作一團,固攝守在戰車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車下局面,四國大軍人馬尚且還多過追兵,排山倒海的向後逼去,一波接著一波,倒是沒有露出敗象。
這時,斜道里殺出一路騎兵,將固攝殘部衝擊中斷,這路騎兵無論衣著打扮,還是旗號,都與固攝手下的一模一樣,固攝心頭微微一震,仔細看下去,幾乎從戰車上載到下來,那騎兵中領兵的猛將,正是他剛剛還為之激昂落淚的闊魯索,這時候的闊魯索英武難當,甫一衝進陣營中,便挑飛了固攝好幾個手下。
固攝哈哈狂笑一聲,破口大罵道:“好,闊魯索,本王瞎了自己的眼,你這個該死的叛臣,自請抗敵,卻是趁勢向敵人繳械投降,轉頭來對付本王。”
他從自己的座位下緩緩拾起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刀,拿在手指尖百般摩挲,冥王教中人,都是用刀的行家,而他的這把寶刀更是量身打造,師父親自鍛冶的。他正要循著雲梯下來,決一死戰,戰車下的傳令兵厲喝道:“大王子坐好了,小人趕馬……帶你逃進大山中。”
那傳令兵眼見勢頭不對,便想捨棄眾人,帶領固攝單獨出逃,他的話音一落,前面頑抗著計程車兵們紛紛朝後跑了回來,跟在了戰車後,只留下一些有血性計程車兵們,尚在拼命抵抗。
楊宗志帶人衝殺而入,抬頭一見,固攝已經匆忙向山腳下退去,只要固攝入了太行山,找個隱蔽處藏身起來,便如同在大海里撈針,找起來可就難得多了,他一聲令下,留了許衝在後面應援,自己帶了數百人首先跟了上去。
蠻子還有一萬多人,飛快的向山內逃竄,楊宗志緊跟在後面,眼見著雙方距離無法拉近,想要阻止固攝已經變得難以實現,他頹然的嘆了口氣,卻又不死心的繼續猛追。
固攝的戰車來到山腳下,見到山腳一條羊腸小道,入山之後,道路陡然分成了蛛網般的幾十條,任是其中某一條,都能夠走入大山的深處,東南西北卻各不相同,他抬頭哈哈得意一笑,將金刀立於面前,喊話道:“姓楊的,你倒是追呀,本王看你怎麼追得上!”
話音剛落,便聽見身後的山坡邊,一個嬌軟的聲音冷叱道:“放箭……全部格殺!”
固攝只覺得背脊一寒,倏地轉回身來,見到不知何時起,山坡上竟然站滿了人,明黃色的旗幟插得遍野都是,旗幟上描繪的都是金雞打鳴,昂首而立,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此刻不但是他,就連楊宗志也看的微微怔住,他同樣想不到山坡上留有伏兵,而且這路伏兵身份不明,到底是敵是友還難說的緊,他大手一揮,便將追擊的將士們止住,蹙著眉頭靜觀起來。
那嬌軟的聲音出來後,山坡上立刻飛出上萬枝響箭,這種響箭與軍中的竹箭,鐵箭頗不相同,尾端上綁了弓布,一發出來嗤嗤作響,原是南朝民間的用法。再看清楚時,原來這些響箭都射進了即將逃入大山的蠻子大軍中,蠻子殘軍不過剩下了一萬五六,幾輪響箭過後,便只餘下七八千。
楊宗志看著那些金雞單足而立的軍旗,腦中卻是一轉,回到了西蜀比武定教的場面上,那一天是羅天教的天祀大典之日,西南的子民都信奉天祖金雞,羅天教大旗上繪著的,便是眼前一摸一樣的圖案。
楊宗志的心底裡狐疑一片,眼睜睜的看著固攝計程車兵,倒下了一波又一波,到了此時,他當然知道人家是友非敵,可是這些人為何會打著羅天教的旗號,他們……也是史敬老幫主邀來的群豪麼,他們為何不在幽州城內謀事,反而躲在這深山邊緣,難道……他們能夠掐指算出,固攝今日必定從此路出逃不成?
古時有諸葛武侯,能夠掐指算出曹操兵敗華容道,讓人事先設下伏兵,但是諸葛武侯總算是親歷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