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回禮,閆長青打量著兩人,眼睛微微眯起,問身後的曲長河:“他們倆多大了?”
曲長河忙道:“陳載之十六,鄭謹十八了。”閆長青摸著鬍鬚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二人歸列。
紅箋心中一動,想起了姚真向她透露兩個化神大能收徒限制在十八歲之下的那番話,隱隱覺著閆師叔祖這話問的意有所指,忍不住悄悄向旁側的姚真望去。
姚真沒有注意到紅箋,她正目光灼灼盯著陳載之和鄭謹,臉色紅得有些不自然,輕輕抿著唇,不知在盤算什麼。
閆長青望著對面一雙雙滿含期待的眼睛,笑道:“都看到那邊的水缸了?不錯,那就是你們今天的考核內容。過去吧,一人一個。”學徒們齊聲答應,跑到水缸前很快重新站好。
紅箋低頭看著眼前這個高達自己胸口的大水缸,水缸足有兩個成人的懷抱那麼粗,裡面是空的。不用猜,這肯定是要叫大家往缸裡裝水。
果然閆長青見大家都做好了準備,便收斂了笑容,神色鄭重起來:“想來大家已經發現,金波院的環境不像你們平時修煉的無盡海那麼潮溼,這次考核,便是要你們以‘凝水訣’凝出水來,注入面前的水缸。我會根據你們的表現和修為年紀綜合考慮,給出結果排名,好了,現在開始吧。”
師叔祖話一出口,紅箋便估計到他們這幾十個人裡成績最好的必是陳載之無疑,而自己若是正常發揮,會在練氣五層的弟子當中名列前茅,師叔祖沒有限定時間,自從和躚雲宗的石清響打過那個賭,紅箋心中便有了數,在場這麼多練氣弟子,便算上陳載之,也不會有人真元恢復的速度快過自己。說起來自己比練氣六層的鄭謹少了五歲,二人最後的排名情況還要看閆師叔祖如何定奪。
想到此紅箋心中一熱,似乎連日來的辛苦都有了回報,更何況若是姚真的訊息不假,自己說不定還能與方崢一起到化神期大能的徒弟選拔大會上長長見識。
所有的練氣期弟子都在全心全意施展著“凝水訣”,一時金波院內除了水流或徐或疾落到缸裡的“嘩嘩”聲,聽不到別的聲響。
練氣五層和六層,相差的不但是體內真元的多寡,還有同樣耗費真元施法而產生的效果,所以紅箋從沒有想過在這種比試上可以勝過陳載之和鄭謹,聽聲音就知道,同樣是運轉凝水訣,陳載之和鄭謹那邊流水聲格外得又快又響,……還有紅箋旁邊的姚真。
此時已經有別的人也發現了姚真那裡的異樣,曲長河先前在一旁看著,這會悄悄站在了姚真的身後,他微微顰起眉,滿心的疑惑不解: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個小姑娘是不久前才達到練氣五層的,怎的這麼快更進一步,追上了陳載之和鄭謹?
閆長青無聲自旁側走過,瞥眼由頭至腳打量了一下姚真,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他走到了陳載之身後,站住。
陳載之額上漸漸滲出汗來,他先前還想著要和比自己大兩歲的鄭謹一較短長,可不知為何,自從師叔祖接近,他突然感覺到一股難言的壓力,不但空氣變得凝滯起來,連運轉真元也比方才要費力得多。
他心中詫異,忍不住偷眼去看師叔祖,師叔祖的袍袖上繡著同色的花紋,離遠看不甚明顯,只有這樣近才會注意到那些紋路像浪花又像雲朵,師叔祖正在看著自己麼?
未等看到閆長青的臉,陳載之突覺識海被什麼東西狠狠蟄了一下,眼前一黑,哪裡還顧得上正在進行的考核,出乎意料的劇痛令他兩手捂住了腦袋驚撥出聲,引得眾人一齊抬頭去看。
紅箋一眼便判斷出陳載之是神識受了傷,她心裡只是詫異了一下,考核剛進行過半,她這練氣五層的修為,一刻不停的施展凝水訣,也還有一小半的真元未用,看鄭謹和姚真那輕鬆的模樣,怎麼想陳載之也不應該傷到神識。
閆長青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