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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羅布泊地區的風沙天氣是這些遺址最主要的破壞力量,現在,人禍大於天禍。
文好古沒有讀完這篇文章,就把刊物合了起來,他仰起頭,眼眶裡似乎有些溼潤。
其實,這篇文章裡的大多數內容他都清楚。十幾年來,他一直關注著全國各地的文物盜掘現象,特別是新疆。幾乎每當新疆地區發生盜掘文物的事件,他都能透過特殊的渠道在第一時間得知內部訊息,每次這種訊息傳來,他的心頭都會一陣顫抖。他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遍——“人禍大於天禍”。
文好古清楚,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每一個人都有盜墓的嫌疑,樓蘭考古的先驅者斯文·赫定與斯坦因的所作所為,又何嘗不是一種盜墓賊式的行為呢?自瑞典人斯文·赫定於1900年3月28日在羅布淖爾荒原上發現樓蘭古城,次年開始發掘,到現在已經整整一百年了。在此之前和之後來到這片地區的還有沙俄的普爾熱瓦爾斯基、科茲洛夫,瑞典的貝格曼,美國的亨廷頓,英國的斯坦因,日本的橘瑞超等。當年的西方與日本幾乎都有人來到羅布泊,或進入樓蘭古城,發覺附近古墓。樓蘭自然無法免除被一次又一次發掘、搜掠、文物被攜走的命運。那個時代中國學者裡有幸進入樓蘭考察的只有黃文弼、陳宗器兩人,那是在中國學術界堅決抗爭後組成了“中瑞西北科學考察團”,他們作為中方團員,才取得了這一機遇。作為考古學家和探險家,斯文·赫定與斯坦因的開拓確實值得尊敬,但是他們在使自己名垂青史的同時又在對遺址進行著巨大的破壞和掠奪。
如果沒有他們的發現,今天的樓蘭和附近的遺址,恐怕依舊完好無損地儲存在那裡,沒有人會去破壞這些遺址,因為這筆巨大的財富並不屬於今天的任何人,只屬於我們的祖先。
在那篇學術刊物的封底,文好古看到了一幅他再熟悉不過了的圖片,那是一幅彩色的壁畫,畫著七個帶著翅膀的小天使。這七個歐洲古典式的小天使們都睜著大眼睛靈活地注視著前方,小小的唇部微微收斂,簡直美到了極致。1907年,在新疆的米蘭遺址,這幅壁畫使得大名鼎鼎的斯坦因目瞪口呆,他立刻聯想到了古希臘少女美麗的畫像,這些來自西方世界的天使形象竟然被請進了沙漠南沿的佛教殿堂中,充當了佛法的守護者與宣傳者。
………鵲橋仙
回覆'32':文好古靜靜地看著這幅圖片,在他許多年前親眼看到這幅壁畫的時候也曾震驚萬分。而現在,他想到了那雙眼睛,壁畫裡大而明亮的眼睛也正注視著他。
天就快亮了。
17將是又一場解剖
星期日清晨的小馬路上原本應該十分清冷,現在卻擠了許多人,還不斷有路邊的行人和附近的居民向這邊圍攏過來。但是警察阻攔住了他們,畫出了一道標誌線,擺出了隔離欄,好在這條馬路上平時就沒有多少車輛,行人和車輛可以從一百米外另一條平行的馬路繞行,不會引起交通堵塞。
葉蕭沒有開那輛局裡的桑普,而是攔了計程車直接從家裡趕來。他跳下車門,出示了刑偵科的證件,跨進了隔離欄。一陣秋風吹過,他有些涼,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走到了一名老警官的面前。
“小葉,你怎麼來了?早飯吃過了嗎?”老警官顯然還與葉蕭不熟,說了一些客套話。
“老法師,我吃過早飯了。我剛才聽說這裡出了案子,就來看看,因為我負責的一起案子就是在這附近發生的。死者是什麼情況?”
“還不知道姓名和身份,是一個男人,年齡大約在三十五歲至四十歲之間,個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穿一件黑色的夾克衫,藏青色褲子。死者被發現時頭東腳西躺在馬路右側,左側一輛助動車倒在地上,而且還未熄火。當時附近沒有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