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彌嘆了口氣,幽幽道。
“你口中的陳姑娘,經常來找一清大師?”汐玥眉眼含笑,心裡卻劃過一絲惑然,剛才那青衣女子叫的是一清,而不是一清大師,她自然沒有漏聽。
一清大師在煙京也算是出名的大人物,聽說他是聖僧轉世,參悟佛法的本事極高,精通醫理,又懂得窺見天機,因而小小年紀便成了大師級別的人物,是煙京乃至整個天啟最負聖明的和尚。
這就好像**雪域的**喇嘛一樣,同樣是轉世,同樣小小年紀便成為大師,也同樣受萬人敬仰。
小沙彌看了一眼還在苦苦哀求的青衣女子,眼底劃過一絲憐憫,轉過頭,嘆息道:“陳姑娘因為生下來就帶惡疾,十歲那年便被送到白馬寺,讓一清大師醫治,這樣一呆便是七年,一年前她大病初癒,便被她父親帶回去,只是聽說她繼母待她甚是不好,她父親也很厭棄她……總歸是個可憐之人。這幾日,一連七天,她日日都來找一清大師,可是一清大師近日在閉關,所以她總是見不到人,大概是真的有什麼急事吧!”
汐玥沒說什麼,沉吟半晌,不再去看那位陳姑娘,轉身便領著淼淼等人打算離開。
廂房中
“有人找你。”寂月流塵冷然的看向那閉目焚香的青年男子,那男子生的俊秀脫塵,即使沒了青絲也依舊不損他超脫於世的清淡氣度。
一襲素紗禪衣,在那香霧繚繞中顯得越發的淡薄,他睜開眸色淺淡的雙眼,一向悲憫不驚的眸底微微起了些許漣漪。
“她……會離開的。”一清目光悠遠,溫和的嗓音,少了以往的淡漠絕塵,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寂月流塵聽著門外女子焦急,帶著哭腔的聲音,轉頭神色依舊冷清,盯著一清風輕雲淡道: “你破戒了。”
一清神色微凝,絲毫沒有驚訝或是尷尬之色,只是輕嘆一聲,看向寂月流塵道: “總歸不能再這麼錯下去。”
“師父說,若我見了你,便告知你一聲,他為你算了一卦。”寂月流塵抿著薄唇,修長的手指拿起一個玉瓷青杯,而後倒了一杯冷卻的茶,輕撮了一口,慢悠悠道:“你的命定之劫將近,卦上要你一切隨心所欲,否則定會抱憾終身。”
一切隨心所欲?一清搖了搖頭,從出生開始,他的一切便不能隨心所欲,而如今他的身份更是不容許他隨心所欲了……
☆、059天啟帝后的取向
汐玥徒步走來,直至大殿門前,她抬頭,只見牌匾上書著:白馬寺前殿幾個大字,那一手的好字,即使做了修飾加工也無法掩蓋其淡薄空靈字形結構。
進入裡面,只見金碧輝煌的大殿,一座座肅穆莊嚴的佛像並排而立,那慈悲憐憫的眼神,惟妙惟肖。香霧繚繞,煙火鼎盛,濃烈的香味四散開來,連帶著大殿也變得格外炙熱。
誦經唸佛的聲音不絕於耳,四處都是沙彌端坐著敲著木魚,口裡唸唸有詞。
連翹和淼淼拿了剛買的香燭,遞給汐玥。汐玥卻有些愣神的看著這些東西發呆。前世她雖說也活了二十載,但她從來沒有任何的宗教信仰,是個宗教自由人士,平日裡也都是輾轉於現代化氣息濃重的地方,更別提燒香拜佛這檔子事了。
所以這一次突然讓她燒香拜佛,光是流程問題,她就有些搞不明白,是先上香呢?還是先點蠟燭?
“小姐?”連翹見汐玥遲遲沒有將她手中的香燭接過去,便疑惑的出聲。
汐玥被她這麼一叫,倒是整個人回神過來,不動聲色的抬眸看了一眼連翹和淼淼,汐玥心中微動,揚起一抹笑意,而後便將香燭推到她們面前,一臉認真道:“趕了一上午的路,還不趕緊吃午飯嗎?最好分工行動,淼淼和連翹上香,胭脂一一則去磕頭祈求,而我就先去那邊求幾道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