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幽幽的嘆了口氣,泉水洗落風塵,卻洗不去哀怨。
初時下水的時候,眾女都是羞羞答答,如今聽得女子幽幽之聲,倒也都心靜下來,瞄眼之中互相打量起來。 這女子之美並不亞於眾女,年齡亦不過二八,只見她腰細如柳,曲線玲瓏,肌膚白裡透紅的猶如粉雕玉琢一般,一張瓜子臉上,一對杏眼灼灼,兩條秀眉彎彎,真是閉月羞花貌,沉魚落雁姿。
眾女心裡讚歎,互相打量,卻是個個若出塵仙子,溫泉熱氣微騰,恍若薄霧之中,似有飄飄欲仙之感。
眾女打量完畢,目光卻落在了寒箏身上,只見她正洗著飄飄長髮,用手輕撥著堆在耳畔的濃密髮絲,口微啟,目輕閉,睫毛濃如墨跡,宛如公主之姿,高貴之氣躍然而起,眾女不由默默臣服,要想達到掌門這樣的氣質,不知要過多少年呢。
卻說寒箏聽得女子哀怨,便問道:“看你小小年紀,卻嘆聲如潮,若是為了被擒之事,大可不必如此,你家在何處,我們便送你回去,也好讓你父母安心。”
其實一路行來,女子似乎也對眾女有所好感,如今裸裎相對,將心比心,便將前因後果說了個明白:“小女子名叫香菱,乃是渭水人士。”
丁香不由奇道:“渭水?離這裡幾十里路啊。他們把你拉這麼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香菱搖搖頭道:“是我自己離家出走,來到這附近的時候,被他們捉住了。”
“離家出走?”眾女心中十分奇怪。
香菱面上突然閃出些紅暈,眼神朦朧的道:“小女子家住渭水,父親以賣豆腐為生,後來有幸娶得我娘,聽說我娘生我之時,香氣滿室,似蘭似麝,正是因為我出生以來的香氣,周圍的紈絝子弟都前來提親,但是我爹眼光甚高,亦未答應。”
香菱一邊說著,一邊陷入美麗的回憶中去,沉醉的說道:“那日,驕陽似火,我正在河邊洗著衣服,看著清凌凌流淌過的河水,不由唱起了村間小調,那時他牽著白馬,一身戎裝的從遠方走來,他的歌聲雄渾而蒼涼,他每唱一句,我就覺得心似乎被敲打一下一般。”
香菱大膽的說著這些,聽得眾女紛紛神往,這墜入愛情的滋味竟是如此之好嗎?
香菱繼續說道:“我當時便收拾好衣服,有些心慌的低頭離開,誰知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卻聽他低聲對我說‘我是吳國公手下大將常遇春之孫常保森,如果有機會再見面的話,我一定娶你做老婆。’”
“他說他要到大夏國去,我便決心在此等他回來,可是爹卻突然告訴我,要將我嫁出去,我只得連夜逃了出來……”
眾人霍然明瞭,眼前這個女子竟有如此痴心,只是常遇春的大名,天下聞名,時韓林兒建立龍風政權,封朱元璋為江南行省、行樞密院長官,後來又升中書省左丞相,位列吳國公。常遇春乃朱元璋手下一員大將,天下之賊,聞其而名而潰,可見其威名之盛了。
寒箏看著香菱痴痴的表情,恍然間回到了少女懷春時的景象,恍然已是十數個年頭過去,雖然容顏不改,青春卻已然逝去了。
眾女皆對女子佩服不已,心裡也都想要見一見這個一眼就能讓香菱迷戀上的男子,常保森。
幸而去四川乃是同路,雖然尚且不知常保森前往四川是何意,也只有先行一路再說了。
李沉夕和莫浮雲隨口聊著些話題,大多是二人所在的門派中事,笑談之中,李沉夕突然站起身來小聲道:“有人。”
莫浮雲面顯凝色,李沉夕側耳傾聽,說道:“少門主在此守著,我前去一看。”
莫浮雲點點頭,道了聲小心。
李沉夕輕腳朝前走去,行到一處,感覺來人便在前方,連忙閃身隱在林中,撥開綠陰朝前望去。
卻見來人是個三十來歲的白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