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步,水皇后發現自己一個堂堂金丹修士,竟然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朝中重臣不聽他的,因為他們背後有靠山;那些支援她的不敢說話,因為誰也不想哪一天會禍從天降;修行人不會自己動手,但凡世間卻多的是修行人的狗腿子。
凡世皇朝的武力就是一個笑話,更多的是作為一種儀仗的存在;府衙中倒是有很多的好手,但他們的任務是捉賊緝盜,卻不是行軍打仗。
水皇后知道憑她一個不合群的錨鏈出身的修士身份,在這個陌生的大陸就根本不可能找到靠譜的幫助,無它,她給不起價錢。
哪怕搭上自己,又值多少了?當初歲末城一掉數千名犯修下來,把錦繡大陸金丹修士的身價一下子打到了谷底,誰會在乎她的想法?
她已經產生了退縮之意,因為死鬼皇帝給她留下的任務超過了她的能力範圍,不是她不做,而是做不到。
紙傀儡是築基層次的,顯然那些潛在的對手們並沒太關注她的真實境界水平,可能也是她這三十年過於低調的原因,在外人看來能跑到皇宮中享受榮華富貴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是個有出息的?
但攻擊雖然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傷害,但這件事本身卻說明了一些問題,意味著有人嫌她害事,已經沉不住氣了。
但這樣的刺殺也徹底激怒了水皇后,她是習慣息事寧人,但不代表她就沒有修行人的脾氣,只是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已。
她決定向人求救,沒有別的選擇,能幫她的在這個大陸就只有一個人。
雖然她來自錨鏈,但和錨鏈修士團體的關係並不密切,在地獄星上就是如此,進入錦繡後更是音信斷絕,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
而且,就算找她那些錨鏈的同道們,這些人在大陸最強大的東南道門勢力範圍內還能怎樣?還敢怎樣?
就只有那個人,率領劍脈在西南成為一方豪雄,最近幾十年聲威大震,就連東南道門也要忌憚三分,也只有他才能有能力拉她一把。
雖然她已經儘量不去麻煩這個人,但這一次實在是過不去,如果她就此逃避,這修道一途也不用走了,就是個連因果都不敢承擔的人,還提什麼前途?
資訊她發的很小心,知道自己可能已經被人監視,如果用雁信也可能被人攔截,況且她也沒有獨山的雁信,就只能透過凡人的方式。
荔枝城內沒有劍脈的據點,即便有也不是她能分辨得出的,但荔枝城中卻有安和白家商號,她知道安和道門和劍脈的關係很深,於是讓一位跟了她二十年的老宮女為她傳去了訊息,也不知道這條路是否暢通?
她有點後悔,不該和那個人斷了聯絡,現在卻是百般難受,束手束腳。
這些凡人侍衛對付普通盜匪兇人沒有問題,但如果對方是修士那就約等於無;為此,她幾乎遣散了宮內大部分宮女宦官,就只留下最基本的少部分維持正常運轉,這樣的話,真有什麼事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一到入夜,整個皇宮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因為人走了大部分,大多宮殿都黑沉沉的,一片死寂,連個點燈人都沒有;她還好些,那些僅剩的宮女宦官們一到入夜連殿門都不敢出,就彷彿這裡不是大荔的皇宮,而是一片連綿的墓室。
水皇后就坐在銀安寶殿上,貼身的宮女都被她遣走休息,作為修行人,她不需要睡覺,也不需要人侍候,黑夜白晝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區別,她的神識能夠籠罩整個宮殿群,無一遺漏。
甚至連小貓小狗小鳥也逃不過她的感知,作為一名金丹後期修士,她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雖然和那些上界來客還有差距,但錦繡金丹在她面前可不算什麼,甚至就連這裡的元嬰真人,她也有自信周旋一二,打不過的話,脫身還是可以的。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