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個剡門真人,現在正在吞食他們釀成的苦果,其中酸楚還沒法對外人說。
有青空傳承這頂大帽子壓著,讓他們行事上就畏手畏腳,作繭自縛,就是再瘋狂的人也沒法想象如果做掉他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是絕不能容忍的事!是對劍脈的犯罪!
但如果一切都順著這個年輕人,有些疙瘩該如何化解?有段王府段真人的血仇在前,他們該怎麼平衡?
偏向段真人?候蔦不會答應!偏向候蔦?勢必在真人中造成事實上的割裂!青空傳承還沒學到,自己倒先四分五裂了?
左右為難。在錦繡大陸的所有道統中,剡門是第一個面對這樣的尷尬的;他們寧可換成那個女劍修,真正的青空傳承,為此屈尊紆貴也就認了,但唯獨對這個自己家培養起來的狼崽子不能容忍。
弟子們來的非常快,沒一人願意錯過這個可能改變全真教未來的機會,他們將是這一偉大時刻的見證者,也可能是參與者!就這樣,量天劍閣外的廣場幾乎被擠滿,而這些人根本就沒得到教內的通知,都是私自個人行為!
人太多了,讓十三位真人都感覺到了恐懼,那不是對自己生命的恐懼,而是內心中某個權威塔基在晃動的恐懼!司空府徐真人睜開眼,他必須盡最後的努力,否則恐怕有些事不能控制,
他有這樣的預感!本來只是想私下裡略做徵詢,但結果卻被那狼崽子借力打力,誰都沒想到這傢伙一下來就搞這一出,絲毫餘地都不留給他們。
孽徒啊!目注李初平和於正行等一群資格最老,實力最強的中堅金丹,「退出去!長老會念你等也是為劍脈考慮,赦你們無罪!」李初平於正行等一千老金丹深深一揖,躬身不起,卻誰也不曾移動一步!緊跟著,數千金丹通天齊齊一揖,躬立不動,沒人開口,但沉默就是最堅定的意志,無可撼動!眾真人看的心如刀絞,司徒府羊真人目中流淚,「臨了臨了,竟然混成這樣!」很多弟子也在流淚,上面都是他們最尊敬的師長,是全真教在錦繡屹立千年的頂樑柱,他們最尊敬的老祖!但今天不能讓!以劍之名!一個人走進廣場,人潮自動分開,萬眾矚目;說實在話,候蔦挺感激真人們的安排的,裝贔裝得很圓滿。
他曾經從這裡灰溜溜地走開,丟失了他的劍;現在又以同樣的方式回來,他要找回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慢慢地走,目不斜視,彷彿在自己家院子閒庭勝步。
然後,慢慢爬上量天劍閣一層,抬頭看了看,嘴角揚起嘲弄的弧度。整個量天劍閣便只他一個,一層天,一層劍,一層人!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不打算太多廢話,這樣的場合就不是廢話能夠解決的!
沒有解釋,沒有說明,就只有事實,高舉劍鞘,「青空劍脈月朶,因有她事,不能降臨,特授權於我,掌錦繡劍脈!」壓抑的氣氛讓在場的每個劍修都感覺到呼吸困難,這麼直白麼?甚至都懶得解釋?更不曾徵求大家的同意?
但沒人會認為他在撒謊,也沒人認為那個女劍修現在正躲在他處,真若月朶人在,現在就應該出現在這裡,這才是上界劍脈的風格!
眼見所有人都被此子氣勢壓制,段真人知道不能讓他再說下去了,等木已成舟,大勢已去,有數千狂熱的弟子在,哪裡還能反悔?
遂長聲喝道:「月朶仙子在,我們尊青空劍鞘!她若不在,當共議之,卻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挾劍鞘而令諸侯的!」
候蔦嘴角一咧,笑了,終於等到你了,「寧與外人,勿於家奴,是這個意思吧?沒想到修到嬰變真人這個層次,這些人類根深蒂固的習慣仍然深植在每個人的
心中。」
把身一縱,起到空中,戟指而喝,「何必羞羞答答,遮遮掩掩?你我之間當有一戰!既決私怨,也證傳承!」數千人齊聲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