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理的樣子,說:“沒房子啦!上別處去吧!”
鐵芳說:“別處我都問過了,也都說沒有房子,那麼,我先把這匹馬寄存在你們這裡吧!”
店夥又搖頭說:“不行!馬棚也沒有地方啦!誰叫你不早來呢?我們不能把別人的馬拉開,去餵你這匹馬,快上別處去吧!”
鐵芳這時的氣很盛,聽了這話,他就罵道:“渾蛋!你說的這是甚麼話?”
店夥也扭轉頭來,瞪眼問說:“你這人,怎麼罵人呀?”
鐵芳說:“因為你說話不像做買賣的。”
店夥跳起來說:“我的話哪句說錯啦?本來店裡就沒有房子了!難道還為你現蓋一閒?”
旁邊有客人聽見,都說:“你怎麼這樣說話?”
店夥還是不服,鐵芳把韁繩撒了手,氣忿忿地提著鞭子過來就要打這店夥。但忽聽東屋裡有女人的聲音驚慌著說:“哎喲!原來是韓大相公!”說話之間,屋門就開了,有夫婦二人同時趕著出來,又驚又喜,都深深地行禮,同時叫著:“韓大相公!”
鐵芳一看,原來是蝴蝶紅跟範彥仁,蝴蝶紅嬌豔如昔,衣服華麗,儼如命婦,範彥仁也不是那窮書生的樣子,也發福了。
鐵芳不再理那個店夥,就轉怒為喜,笑著說道:“想不到竟在這裡遇著故人,你們夫婦怎會來到此地?”
範彥仁跟蝴蝶紅這時都似乎手足失措了,因為太喜歡了,趕緊就往他們的屋裡請鐵芳。
鐵芳看到人家夫婦的身份,想到自己的處境,本來不願進去,但範彥仁夫婦竟過來,每人拉著他的一條胳膊,執意往裡讓他,範彥仁並向那店夥說:“把韓老爺馬上的行李卸下來,拿到我屋裡來!”
那店夥真是前據而後恭,把腰彎得快到了地,連聲答應著:“是!是!”
鐵芳便被他們夫婦挽進了屋內,這間店房倒很乾淨,椅子上放著他們的行李,雖然無多,但是很可以表示他們的生活是很寬裕了。據範彥仁說,原來他不僅是附近氾水縣衙的典史,最近已升為縣丞了,縣太爺之外,全縣就數他大了,鐵芳拱手向他們夫婦賀喜。
範彥仁又說:“上次回到洛陽,我們原想是給大相公叩頭謝恩,卻未料大相公那時還沒有回去。”
鐵芳又拱手說:“只要範兄步步高昇,你們夫婦永久有畫眉之樂,一直白首到老,那我就欣喜極了,甚麼叫作恩?又有甚麼可謝的?範兄你若再提,那就是拿我沒當作朋友。我韓鐵芳離家已有一載,飄流各地,頗覺得閒適,故人之中,我只還沒有忘了你們賢夫婦,如今卻又在此萍水相遇,很好!我正好再請你們夫婦喝幾盟酒,再給你們賀賀。但我不願在此多待,我陪著你們吃兩杯酒之後,我就還要走,因為日前我還有要緊的事,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虎牢關!”
忽然見範彥仁神色驚慌,先把屋門帶嚴了,然後才探著頭,悄聲地問說:“大相公到旁處去還有甚麼事?莫非還是為那……獨角牛死了的事嗎?”
蝴蝶紅在旁也說:“當初大相公是為我們,才跟獨角牛結的仇,如今,害得大相公倒有家難歸!”說著,她覺著對不住,竟自悲痛了起來。
鐵芳倒很覺得驚異,就笑著說:“原來這些事,你們夫婦都知曉了!”
範彥仁說:“因為大相公對我們有那樣大恩,所以大相公的事,我們不能不就要關心,只要遇見人,我們就常常設法打聽,因此關於大相公的事,我們知道的很多。我們聽說大相公曾到新疆去過,在那裡另娶了一位婦人,武藝精通,乃是宦門之女,名叫春雪瓶!”
鐵芳搖頭笑著說:“這一件事,你們就打聽錯了!春雪瓶不過與我見過面,卻哪裡算得是夫婦呢?”說到這裡,不由得嘆了口氣。
蝴蝶紅更顯得開心地問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