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那人的私心與變臉;父皇顯然已經有所察覺;將他身邊的侍從都換了一遍;父子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也多了……
仁壽坊;沈宅。
大老爺從衙門回來;徐氏便對他說起今日沈瑞花園待客之事;重點提了毛遲。
“我原本還琢磨瑞哥怎麼好好地想起在家招待朋友;見了毛家小哥才有些明白過來論起年歲與門第來;毛家小哥可不是個頂好的人選?比玉姐大三歲;性格看著溫和……”徐氏道。
對於狀元毛遲;沈大老爺自然曉得其人。
“既是十六了;怎麼連童子試都沒過?”大老爺關心的還是本人的讀書資質。父母在好;本人不爭氣也沒用。
“聽瑞哥的意思;是毛家不打算寄籍;所以去年才沒回原籍;定好的是今年年底回去;明年童子試、後年鄉試一口氣地考下來。他是瑞哥的同桌;瑞哥說他的功課比瑞哥還好三分;童子試無礙的;就是鄉試說不得也可期……”徐氏道。
既是狀元之子;學問上又是沈瑞認可的;大老爺便點點頭。
至於毛家祖上是匠籍之事;大老爺倒是並無挑剔。即便是匠籍又如何?從毛澄考上狀元開始;毛家就已經改換門庭。毛遲本人又是讀書種子;毛家只有一代比一代好的。
至於這媒人之事;大老爺倒是並不愁。
王守仁雖不在;王華可是在京。實在不行;還可以再請何學士幫一次。
至於女方主動提及親事;並不是丟臉之事。婚姻本為結兩姓之好;即是覺得女婿好人選;就沒有必要端著架子;平白錯過。
只要孃家父兄靠得住;嫁妝體面;毛家還會慢待玉姐不成?
自己覺得人丁單薄;擔心瑞哥以後在官場上助力不足;毛家還不如沈家;不是更需要助力?
“沈瑞;你來陪孤玩”一身金黃蟒服的小少年趾高氣揚道:“孤一個人孤零零的;身邊連個小夥伴都沒有;好不容易認識了你;咱們在一處……”
沈瑞站在少年對面;面上似是受寵若驚;心中卻隱隱得意。
就聽那小少年道:“你進宮陪孤;還是先淨身吧……”
旁邊幾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呼啦啦的上前;制住了沈瑞。
沈瑞想要揮拳;可架不住錦衣衛人多;被死死地按住地上。旁邊幾個面上無須的宦官手中拿著八寸長的剃刀;“咯咯”地笑著;衝著沈瑞過來……
“不要”沈瑞渾身冷汗;從噩夢中驚醒。他忍不住往胯下望去;小兄弟雖是蔫頭蔫腦的;卻是完完整整地在。
沈瑞不由失笑;好好地怎麼做起這樣的夢來?
都雲“伴君如伴虎”;看來自己在面對壽哥時表現得淡定從容;可心中不無擔憂;生怕有半點不妥當脫離自己的掌握。
如今是皇權至上的時代;壽哥又是歷史上有名的任性皇帝;畢竟不是尋常少年。要是壽哥任性起來;豈是他能兜得住的?要是真的宮外惹出是非來;說不得自己就要頂缸。
如今有了這樣的淵源;以後做了君臣;也有一份舊情在;就已經比旁人強出許多;自己要是再謀算其他;才是貪心不足。
即便壽哥年幼;可宮廷裡那位九五之尊可不是能算計的。
自己那點心眼子;還是隱起來的好。
反正自己已經成了楊家女婿;未來正德朝都有了靠山;還是勿要再想著投機取巧的好。要不然不小心落了痕跡;就不是福;而是禍了。
想到這裡;沈瑞鬆了一口氣。
這一日待客下來;他身心俱疲;就是因有欲求、患得患失的緣故。
這都不像自己了。
沈瑞既有了決定;對於高文虎與壽哥就漸少提及;又開始了抱書苦讀的日子。
何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