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意外;當年孫氏病故;沈瑞卻是被有心怠慢;險些凍餓而死;只是因沈瑞後來挺過來;才沒有去細思量此事。
真要說起來;做主命沈瑞“靜養”的張老安人固然可惡;對九歲大的沈瑞不聞不問的沈瑾與沈舉人也是助紂為虐的幫兇;傷心孫氏之亡的郭氏與沈理等人都有“忘恩負義”之嫌。
沈全真正地明白了沈瑞當年的險惡處境;心中對於沈珏當年病癒後“性情大變”的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芥蒂也終於散去。
逝者已矣;追究起這個那個的責任不過是讓自己心裡好過些。沈全並不是糊塗人;又哪裡不清楚以沈瑞與沈珏的感情;眼下最難受的就是沈瑞。
他本準備了一肚子說辭;想著怎麼勸慰醒來後的沈瑞;不過沈瑞醒來後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沈瑞並沒有在傷心流淚;而是很平靜地接過喪事;有條不紊地準備起來。
倒是何泰之與楊仲言兩個;一個是沈珏交情頗深;一個是與沈珏意氣相投;兩人得了訊息;過來祭拜;不管不顧;狠哭了一鼻子;眼見沈珏不過是殤亡;無小輩送終;尚書府人丁又單薄;別無堂親;靈堂之上不免冷清;就留下來幫忙。
喬家是沈珏外家;喬家幾房老爺也是當日就得了喪信。沈大老爺打發長子、長媳過來;沈二老爺、沈三老爺則是親自帶了小輩上門。
看著靈堂之上只有沈珏生前身邊服侍的小廝婢子披麻戴孝;幾個親戚家的少年都留下來奉香;喬三老爺就也將兒子留下。
如此一來;靈堂之上;就是幾個少年輪流上香。
這幾日;沈瑞一滴眼淚都沒落;不過大家卻沒有人覺得他冷情。
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去了;就是他們心裡也揪得慌;更不要說沈瑞與沈珏同一屋簷下;朝夕相處。
大家悲痛之餘;少不得拐彎抹角地勸沈瑞。
這日;沈全與喬永善兩個去西院探望三老爺去了;楊仲言、何泰之兩個正陪著沈瑞說話。
“生老病死;誰能避得過;不過早走晚走……等到幾十年後;你我也不過是一抒黃土……”楊仲言道。
“佛家曰六道輪迴;珏表哥說不定已經轉世去了……”何泰之道。
沈瑞雖心底依舊隱痛;不過已經接受沈珏離開的事實。午夜輾轉;他也有著奢念;盼著沈珏也跟自己似的;靈魂在另外一個世界裡重生。雖說聽起來有些虛幻;可有他自己做例子;為何就沒有這個可能呢?
沈瑞不是真正的少年;自然曉得沈珏之殤是沈家上下的打擊也多大。眼見滿門老弱婦孺;他要是不撐起來;還要長輩們忍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淒涼操辦喪事麼?
楊仲言與何泰之有勸慰之意;沈瑞便也領情;面上露出幾分期盼道:“只盼著佛祖有靈;珏哥能順利投胎;轉世為人;即便前塵盡忘;只要能平安富足;該娶妻就娶妻;該生子就生子;將這人世間的百味都嘗過就好……”
幾個人正說著話;就有小廝過來;送上張會的帖子。
“張會”這名字並不陌生;半月前在高文虎時遇到那兩個錦衣衛時;楊仲言帶了幾分好奇與探究追問了兩人的名字。
高文虎的那個師父還罷;名字叫“羅克敵”;聽著威風凜凜;不過是錦衣衛世襲百戶;並不是勳貴出身;這張會的名字一打聽;可是了不得;英國公府長房嫡次孫;英國公府嗣孫之胞弟。
這些因軍功封爵的勳貴;遠不是那些外戚伯府能比;更何況英國公府還是外姓公侯伯府邸之首;如今京城宿衛兵權;就握在英國公老人家之手。
沈瑞正捏著帖子皺眉;楊仲言彈過頭來;看了一眼;大驚道:“他怎麼來了?”
沈瑞知曉壽哥身份;倒是並不算太意外。只是因沈珏之喪;他對於之前的“投機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