餡囂張,為了他坐穩這個皇位,她從中斡旋,籠絡多爾,交結宗族親貴,籠絡朝中重臣,一步步走到今天,豈是一句子以母貴可以概而括之的?
如今這天下之主地位子。在他嘴裡。彷彿就只是一個無足輕重地東西。由著他說不要就不要。多少代人地夢想。太祖太宗地夢想。多少八旗好男兒浴血奮戰血染徵袍付出生命地皇位。他竟然、他竟敢這麼輕飄飄地說不要就不要?
氣死她了。真是——氣死她了!
“滾。”孝莊指著大門。看都不看順治一眼。氣息短促。聲音卻是尖銳有力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順治心一橫。咬牙道:“母親。你別逼我。您知道我。既說得出來。我就敢做!明天。明天吏部行文再沒有分發出去。我保證。明天這個時候。吏部那幫竟敢陰奉陽違地小人一個也別想要腦袋。朕不但砍了他們。還要誅他們九族。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做完這件事。我便把這皇后讓給堂兄。往後朝局亂與不亂。都與我再無干系!”
“好。好。”孝莊怒極反笑。“皇帝真是長進了。我生你一場。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地?不但拿自己來氣我。還要拿祖宗地江山社稷來威脅我?好。真好。你真有出息。你太有出息了!”
蘇苿爾在一旁看著母子倆爭執。又慌又急。小心插嘴道:“太后。您消消氣。皇上話趕話地……”覷視著順治地臉色。輕聲道:“太后地意思。四阿哥年紀尚小。眼下來說。三阿哥表現最好……就是皇上有心。也不須心急。且等幾年看看。太后當然也希望四阿哥成才。請皇上體諒太后一番苦心。”
“母親有自己的喜惡,兒子也有自己的喜惡。希望母親銘記一件事,您是太后,我才是皇帝,要立誰做太子,只有皇帝說了算。我不管您有什麼打算,今兒我把話撂這兒,大清朝的太子之位是四阿哥隆興的,”順治自幼生活在多爾袞專權的陰影下,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強硬幹涉他行政事,他一字一字慢慢道:“也只能是隆興的,誰也奪不走。除非,兒子不做這個皇帝!”
他甩袖而去,一隻腳跨出殿門,一隻腳還在殿內,略頓了頓,頭也不回道:“母親,您不要逼我弒子!”
孝莊身體劇烈震動了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她掙開蘇苿爾的扶持,向前追了數步,差點被門旁橫倒的椅子拌倒,打了個趔趄,扶住門框。只來得及看到兒子明黃色的龍袍一角晃了晃,自大門口處消失。
門外邊,一時怔愣的陳旭日來不及進側殿,只好儘量往側面歪了歪身體,努力想把自己縮小再縮小,恨不得變成隱形人。
可惜不能,不過是掩耳盜鈴的自欺。
低著頭的陳旭日突然覺得身上發冷,一個閃念掠過腦海:嗯,青蛙被毒蛇盯住估計就自己現在這種感覺。
皇家母子失和,皇帝向太后太發雷霆,盛怒之下說的那些話太過驚人,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自
犯了這個忌諱。
“你怎麼在這兒?”幾個字冷的像冰碴子,透著不耐煩,和濃的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
而且,陳旭日還聽出她話中隱約的殺氣,不由得暗暗叫苦。
在後宮耳聞目睹,結合這些日子看書所得,陳旭日對清初十多年發生的人和事,有了一個更清晰明確的輪廓。
這位皇太后真夠可以的,當年為了兒子和自己的地位,她不惜紆尊降貴,主動取媚於多爾袞,後世史書上傳的沸沸揚揚、史學界真假難辯而爭論不休的太后下嫁一事,竟是絲豪不假。
本來呢,滿人舊俗,兄死弟娶嫂子是約定成形的舊俗,雖為漢人詬病,不過多見於讀書人之間,民間窮家小戶亦不乏類似情形。在某些地區被某些人視為榮耀的貞節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