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日近距離看著他無憂無慮的笑,咬了咬牙,心裡終於下定了決心。
有清一朝,積弱始自康熙朝,老天爺既然讓他生於廝世,說不得他就要在其中插上一手,打亂佈局。
萬里江山一盤棋!
這天下就像一盤棋,隨便皇家的人怎麼下,一局終了,另一局又再度開始,反反覆覆,哪有棋子們說不地機會。
但是,不是人人都甘願做一顆唯唯諾諾的棋子……
“陳旭日?”
陳旭日應命往養心殿見駕,在門口與簡親王撞見。
濟度叫住他,“聽說你不樂意太后地指婚?”語氣很是不善。
濟度和尚善是同一個爺爺的孫子,所謂同氣連枝,尚善地女兒受到傷害,也等於是削了他的面子。
陳旭日躬身道:“簡親王見諒,旭日與金之俊大人家議婚在先,不敢毀婚,乃向太后當面陳情。”
“不敢?爺看你是不想吧?”濟度眯起眼睛,“爺地侄女是愛新覺羅家的格格,金貴著呢,憑你也敢拒婚?一個白身漢人,要惦量清楚自個兒的身份!”
陳旭日最煩這套身份論,真受不了這些滿人大爺,一個個真以為自己身份高貴,真不知道哪來的這般自高自大,倒退回幾十年前,不過是關外牧馬以搶劫為樂的野蠻部落。這會兒別的沒學會,倒把那套自以為是的自大嘴臉學了個十成十。
“齊大非偶,旭日自知身份低微,不堪匹配,不敢耽誤您的侄女。”
濟度被咽的頓了一下,滿腹怒氣,偏是瞅著他不卑不亢地謙順,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只瞪大了眼睛瞧他,半晌後方拂袖道:“你好自為之,不要讓你的莽撞,傷害到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旭日謝王爺指教!”無辜的女孩子?指的是尚善的女兒吧?
陳旭
不屑,真正被傷害的是金真兒好吧?
至於那位滿洲格格,是,他地言行對她倒的確是一種傷害,不過陳旭日並不因此覺得愧疚。
自己諸多瑣事纏身,尚且理之不清,哪裡有精力去關注未曾謀面的陌生人的悲喜?
便是有甚不如意處,那邊自有關愛她的父母和親人給她安慰。尚善雖遭貶斥,到底是有真功名在身地宗親,再為女兒擇婿,不是難事。那位格格,比起生在這世上的絕大多數的女孩子來說,已經很幸運了,既便是自己這件事真地傷害到她,她也仍然是很幸運的一個人。
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一帆風順的人生,根本就是個不切實際的童話。
“爺,今兒衙門裡有什麼不如意地地方惹您心煩了?”
尚善還家,臉色陰沉,董鄂氏打了侍候的小子,親自為他寬衣,換上居家的便服。
“下晌和簡親王敘了會兒話。”
“簡親王說什麼了?”濟度在宗室裡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位高權重,在他們莊親王舒爾哈齊這一支的後人裡,算是族長類的領頭人,說話最是有份量。
濟度對尚善主動上摺子,請把閨女嫁與陳旭日為妻一事很不高興,認為他這事做地太欠考慮。“還不是為了咱們寶珠的婚事。”
董鄂氏勸道:“簡親王和安親王一向面和心不和,咱那女婿跟安親王走地近,是太子爺的嫡系,也難怪他看不過眼,埋怨兩句是有地,爺且聽著,別往心裡去。”
尚善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什麼女婿不女婿的,你倒叫地順嘴。”
“我的爺,您這話怎麼說的?寶珠是咱的寶貝閨女,你做阿瑪的向來疼的緊,皇太后親自下旨,把她的終身許給陳旭日,往後都是一家人了,我叫他女婿不應當啊?”
“你且別樂呵,指婚歸指婚,將來寶珠真要過了門,正經過起日子,還不知道能過成什麼樣子,說不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