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景臣出聲,簡寧又拿起一串燒烤,自顧自地吃下去,一邊嚼一邊道:“四少應該不會這麼小氣……而且,吃下去的東西我一般打死都不肯吐出來的。這烤串可好吃了,四少要不要嚐嚐?”
她順手就將一串灑滿了辣椒粉的烤肉遞到顧景臣的嘴邊。
顧景臣嫌惡地皺眉,立刻打了個噴嚏,推開了她的手:“滾開!”
簡寧恍然大悟般聳聳肩:“好吧,原來四少是想讓我們滾開,早說就是了!這些路邊攤看樣子都是四少家開的,我們這些屁民當然該自動退散!老闆,付賬!”
她說著,從錢包裡拿出錢放在桌上,隨後站起身,一把拉過不明所以的程天佑的手就朝小吃街深處走去,軟糯的嗓音笑著提議道:“程醫生,這麼熱的天吃燒烤容易上火,不如我們去吃碗涼粉?”
她說走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也完全沒有因為顧景臣的身份而畏懼,將一整張桌子全讓給了他。
老闆過來收拾,殷勤地笑問道:“您要吃點什麼?我們這兒的燒烤可有名了,燒烤加上冰啤,保證您回味無窮!”
顧景臣一點都不高興,成功羞辱且逼走了簡寧,他連個可以找茬的人都沒了,環顧整個燒烤攤,每一桌都坐滿了人,下了班的小青年們吃著燒烤聊著瑣事,間或大笑或大罵,煩惱在嬉笑怒罵中淡去不少,累了回家洗洗睡,明天再繼續努力地生活。
可顧景臣這一桌除了他,沒別人,讓他一個人吃著烤串喝酒,把空虛的心揭開給所有人看?
“算了,不吃了。”他站起來,對老闆道。
那老闆有點同情地望著他,待顧景臣走出大排檔,老闆轉頭對忙碌的老婆道:“有錢人也怪無聊的,一身名牌又怎麼樣,碰到兩熟人,人家小情侶還不願意陪他玩……”
老闆的嗓門其實不小,顧景臣幾乎全聽見了,他只是還沒無聊到回頭再跟他計較,為了洩憤砸了燒烤攤。
老闆說的其實五沒錯,他那些狐朋狗友向來是不屑這種地方的,從酒店出來又去趕下一場了,一直玩到天亮,用酒色填滿身心,不停地喝酒、**、找樂子,週而復始,永無止境。
他在這空虛的夜晚很想念那個不拘小節的姑娘,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可以隨時隨地陪他去任何地方,出席得了頂級的豪門晚宴,也混跡得了最嘈雜吵鬧的路邊攤。她在床上最喜歡叫他“大壞蛋”,她最後一次這樣叫他是五年前,分手的時候她說,顧景臣,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我簡寧說到做到……
顧景臣緩緩撥出一口氣來,因為那個女高中生那幾聲語調相似的“大壞蛋”,他失神了一個晚上,見到她就鬼使神差地想要斤斤計較,到最後卻發現最沒意思的其實是自己。
手機響了,裡面有人催促:“阿臣,‘魅色’新來了不少漂亮的小妞,給你留兩個最正點的,趕緊的過來!”
顧景臣任笑意一點點爬滿他的臉,這才答道:“好,就來。”
……
程天佑被簡寧拉著一直走了很遠,他忽然用了些力道反握住簡寧的手迫使她停了下來,疑惑地問道:“莫苒,你怎麼會和顧景臣那種人認識?”
簡寧被他鏡片後關切的目光逼視著,不自然地抽回手,斂下眉眼笑道:“程醫生,時間不早了,再晚點回去宿舍要關門了,我就不陪你吃飯了。再見。”
她說完,轉身就走。
程天佑追上去道:“我送你!”
簡寧搖搖頭,微笑道:“不用了,程醫生。我自己坐地鐵回去就行。我媽媽麻煩您多費心了,上次您說的醫藥費的事我已經在想辦法,過幾天再去找您。”她說著,禮貌地對他鞠了個淺淺的躬。
程天佑還想再說什麼,他的手機忽然響了,他一邊跟著簡寧走,一邊拿出手機接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