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平得到高明遠的讚賞,臉頰微紅,忙擺手推脫“不敢不敢”。
“不必過謙,為兄正在想如何是好,七郎之策正解了為兄之困。我大約尚可買兩戶之數,若是不夠,勉強也可再買兩戶。不知城中他人是否……”
“我已令家中兩位管事去聯絡城中大戶,今晚必有訊息。”
“如此甚好。”
事已說畢,守平卻不想離開,只願與高明遠多處一時。他想起先頭那幾人商議城北之事,不由將容娘之語於言談中透露出來,高明遠聽了甚是訝異,直嘆守平思想之深遠!
守平越發羞慚,兩回受贊,都因容孃的主意,實是受之有愧。
“高兄謬讚。小弟不知世情,胡言亂語,怎比高兄指揮籌謀!”
高明遠自嘲道:“哪裡是指揮籌謀,若非大哥指點,為兄今日尚在街上擺字攤呢!”
原來高明遠家境一般,當日也是窮酸秀才一個。只因家中爹爹病重,家當耗盡,也不能治癒。高明遠只好舍了學業,一心一意跟了高明達經商。吃了好一番苦,方有今日的底氣與見識。
“七郎所說鋪路與店鋪之事,很是有理。為兄還需好生想想,將細節之事理理清楚,來日再與七郎詳敘。”
高明遠斂了笑容,眉頭微皺,竟是一副思考之相。
守平訝然,不覺失笑,道聲“告辭”離去。那高明遠卻是連送都未送,兀自站在那裡冥思苦想。
原來能人並非天生,卻只是勤于思索!
守平笑著,心想。
傍晚時分,兩位管事陸續回府,帶回的訊息甚好。城中如張家這樣的鉅富不多,但中戶甚眾。如今城北雖未建好,卻儼然已是新貴。縱使中戶,要拿出個百來貫,原也要想了又想。何況中間又橫了個強悍的張家,便都有些不敢。如今徐府出了頭,另加上財力雄渾的高家,那份擔心也紛紛散去,便是借了錢也願意買上一戶兩戶。如此一來,倒只剩下三戶給徐府與高家。
容娘不覺呼了一口氣,一腔擔心終於落地。
守平便笑話她:“你也有害怕的時候?當初鬧著要在城北買房的時候,可是英勇的很啊!”
容娘白了他一眼,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時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掌了家,方知柴米油鹽貴。再說若非我當日早早說要買,到今日所費的錢更多哩!”
守平一想,那倒是!如今城北之房不說坐地起價,也是步步高昇!早兩個月買,竟是便宜了二三成!若是如今買,要多費兩百來貫錢哩!
“確是你的功勞!容娘,事務經營之事,你遠比為兄通達!”
此話乃是高高的一頂帽子,誰都愛戴!容娘粲然一笑,無比舒暢。
話說守平去赴羅知縣的晚宴,倒也很是順利。他們慣做的“捉放曹”,只要有錢,十個曹操都是肯放的。何況如今求情的是徐府,若是強硬些,便是不給辛苦費衙門也是必須給面子的!守禮又說的十分動聽,辛苦費也不少眾人的,又體諒眾人為國之辛勞!當下羅知縣便爽快答應了。
於是宋管事次日便去衙門辦了交涉,順順當當領了牛,邱莊頭那妻弟胡六也放了出來,有他姐夫領著,到徐府磕了頭,感激涕零。
徐夫人心善,便說莊戶人家家底薄,命管事把兩頭牛的本錢給足了,兩頭牛共付了七十貫錢,又另與了他十貫錢,當是不空走這一趟。若是往後胡六湊足了錢,仍可將這兩頭牛牽回去。
容娘心中算了算,加上衙門打點每頭牛也只費了五十二三貫,若是按市價賣出,怕得百來貫之巨。怪道人家說販牛之利,可以吃上人參了。
午後,容娘在書房將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時不時又要在賬簿上記上一筆。忙的一時,便覺口渴,容娘頭也未抬,喚小環添茶。一隻青瓷茶盞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