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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屋內九疑將各色寶物器具收拾整齊,轉頭對小廝吩咐道:“這些東西都給本姑娘送回錦官城杜蘭香苑,到了那處自有一位老嬤嬤接待你們。”

小廝們點頭稱是。

九疑卻還是不放心,又囑咐了幾句,這才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將整整兩大箱子東西抬出了天字一號房。

九疑有些難過,如今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讓她十分不悅。

而……那又如何?她鬥不過柳陵鬱,她引以為傲的身手在柳陵鬱面前不堪一擊,她的心繫之物又拿捏在那人手裡。如此這般,她只有一條路,那便是:服從柳陵鬱,做柳陵鬱的一條狗。

柳陵鬱呢?他此刻正站在亂懷樓的後門等九疑。

看著那人遠遠地走過來,柳陵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微妙:有一點得意,有一點如願以償,還有一點不為人知的忐忑。

他從來不會隨便出亂懷樓,他所習慣的是:端坐在高堂上,手託茶盞,一邊思量著事情一邊傳喚他人。而今天……他站在了亂懷樓的後門,懷抱八寶掐絲手爐,等一個他認為極其下賤的呆貨。

不過,柳陵鬱未曾細想自己站在這處是為了什麼?若只是擔心九疑跑了,那大可不必,他有的是辦法把這人抓回來,何必在寒風裡站著受凍呢?要知道柳公子最是畏寒了啊!

他其實很擔心九疑逃了,畢竟她沒什麼非留下不可的理由。而他……卻有一個非留下他不可的理由,儘管那理由很荒謬、很殘忍,但那理由對他至關重要:至少現在……只有九疑能救他的命。

他看到九疑回來,心情很好,這種好不是什麼高興,而是……好似自己收養了一條狗,放出去溜了一圈,而主人沒開口,這狗便自己回來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教養有方!故而他心情很好。

九疑本身精神不振,見著柳陵鬱一下子就振奮了。這看在柳陵鬱眼裡便是:一臉頹唐的九姑娘見著自己的一瞬間臉上開了一朵花兒,而且燦爛無比,這讓他很滿意。微微笑了笑,柳陵鬱道:“九姑娘回來了啊?可累著了?”

“沒有沒有,小人命賤,不忙活不知自己是活的!”九疑的笑又燦爛幾分,差點兒晃花了柳陵鬱的眼睛。

“不忙不知自己是活的?”柳陵鬱小聲重複了一遍,繼而又笑了笑。這不是說的他嗎?一刻也不敢停息,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死了。

九疑不知柳陵鬱心中所想,只看著他的臉失了神:淡淡的笑意,宛若春風拂柳,深處攜著淺淺的孤寂寥落。

“既然九姑娘回來了,那就隨本公子走一趟吧。”柳陵鬱方才轉身了,未曾見到九疑失神,只邊走邊說著話,“上次說了要帶九姑娘去關春院的地窖看嗜血蝶的,今日本公子也恰好得閒,擇日不如撞日,趕緊走吧。”

九疑一聽柳陵鬱發話了,立時甩了甩腦袋將那笑晃出腦海,十分狗腿地跟上了。

柳陵鬱的步態很好看,脊樑筆直,目不斜視,極是有大家風範。他走得不急不緩,好似閒庭信步一般。九疑看著他的背影,心道:“這般身姿的人,不是最該一身正氣、瀟灑風流的嗎?怎就出了他這個陰損毒辣、刻薄矜持的人呢?”

九疑所見的柳陵鬱是矜貴的、嚴謹的、刻薄的,絕不是風流的、瀟灑的。她想不通這般擁有得天獨厚相貌心智的柳公子怎麼跟個修身養性的道士一般?

痴痴的九姑娘想著想著便昏了頭,竟在柳陵鬱背後小聲問道:“你為什麼會被旁人稱為貪歡公子呢?你若是貪歡公子,那來亂懷樓的人豈不是要在腦門兒上頭刻上淫&蟲色鬼?”

柳陵鬱本是悠悠走著,一聽此問,步子竟錯了。

良久,就當九疑以為他會開口罵自己的時候,柳陵鬱冷冷開口了:“這似乎不是九姑娘該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