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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其三:呆貨,賤人之類的汙言穢語最好少用,免得觸了本姑娘的黴頭!屆時本姑娘一個不小心取了蘭公子的命,柳公子和本姑娘面上都不好看!”說完她又問了一句:“聽清楚了嗎?”

蘭敞此刻才意識到眼前這女子是個殺手,而且確實是一流的殺手。

看似茫然地點了點頭,蘭敞看著九疑重新躺下將自己裹在被子裡,若有所思:“怪不得公子要把殺人的活計交給這人去辦,原來是這樣。”他喃喃自語著抖開了自己的袖子。

寬大的廣袖長袍,袖子一旦伸展那衣衫便如同展開翅膀的蝴蝶,其上還有粉末悉悉索索地落下。蘭敞等了一小會兒,約摸九疑睡死了,這才從腰間抽出匕首小心地劃開九疑露在外邊兒的手。

鮮紅的血自肌膚表層滲出,只一點點,映得九疑本就不算黝黑的手異常白淨。

蘭敞在那細細小小的傷口上抹了點墨綠色的膏藥,頃刻便見到那膏藥變成了透明。一瞬間,他驚得站起身來,心念:“果然是藥人!但是……公子怎麼會知道?”

將九疑傷口上的膏藥清除乾淨,蘭敞又在上面抹了無色無味的生肌露,這才重新站起身來。

次日早晨紅冶又來催了一把九疑。無奈之下,九疑只好十分不情願地領著四個小廝自亂懷樓後門而出。

錢滿見著九疑的時候未見多麼熱情:銀子在自己手裡攥著,九姑娘近日也不會再付錢了。這就意味著……自己至少還有兩個月不用拍九姑娘的馬屁。

看到錢滿一副不很待見她的樣子,九疑本就不算好的心情又壞了許多,打了個響指,候在門外的小廝便出現在鼎華居內。

錢滿不出意外地周身一震,過了一小會兒才問道:“九姑娘領著這些人來鼎華居做什麼?”

“搬家。”

乾淨利落地撂下兩個字,九疑領著四個人便入了天字一號房。

錢滿則是立即跳起來跟上:這可了不得了!九姑娘一般走天字一號房從此等於就是空房一間了啊!畢竟像九姑娘那般大方捨得花錢的主顧不多。

九疑沒讓小廝動手,而是親自將屋裡的物件一樣一樣地收拾進箱子。

錢滿這下急了,慌忙止住九疑的動作,問道:“九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回來就是搬家呢?也不歇息歇息!”

避開錢滿的爪子,九疑連頭都沒有抬,只悶聲道:“到時候了,該回家了,滿爺也不必再留了,九疑這就滾蛋了,那幾兩銀子就算是多謝滿爺這幾年的照料了。”

錢滿瞧著眼前這神色淡淡的姑娘猛地一陣心酸,向來總是一副假笑的臉上浮出了幾絲不捨。嘆了一口氣,錢滿拍拍九疑的肩,語重心長道:“小九啊,那活計以後就別幹了吧,回家好好歇著,種兩畝地,做個小財主也不錯,刀口上舔生活不是姑娘該乾的事兒啊……”

這哪裡由得了她?九疑暗自覺得滿爺天真,卻沒有反駁,反而抬起頭來笑了笑,挪揄道:“做個財主就是姑娘家該乾的事兒了?滿爺這活說的……怎麼跟送九疑去死似的!”

見九疑又是平日裡那副死不正經的調調,錢滿好不容易醞釀而成的那點兒送別情緒一下子沒了,一手打上九疑的腦袋,喝道:“你個死丫頭!怎麼就沒個正經呢!以後嫁不出去可怎麼辦啊?”

撇了撇嘴,九疑又笑,道:“這個不勞滿爺費心!我再不正經也比你這假正經的奸商強!”說著,她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面向錢滿作了一揖,道:“九疑謝過滿爺這些年的照顧,經此一別,不知何時再次相見,這一禮九疑是誠心的。”

錢滿從未覺得九疑身上有什麼傷感的氣質,而今日莫名地發現了,故而他見她如此鄭重便又生出十分的捨不得,嘴裡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托起九疑的胳膊,笑了笑,其後便低頭走出了天字一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