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而是金豆豆。
她正發呆發到興頭上,卻有個不識趣的來敲門了。
篤篤篤,三下,不輕不重,不急不緩,是種熟悉的韻律。九疑受了驚似的猛然扭頭,眼裡一道厲光射向緊閉著的大門,眉心都跟著一動。
沒人應答。
又是三下,篤篤篤,還是那個節奏,半分都不帶差的。
“誰!”九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九姑娘開個門好嗎?”溫柔的嗓音,一樣的調調,卻少了那份冷清。
“自己推門進來吧。”九疑鬆了一口氣,是菊讓,不是……他。
門外傳來一聲輕笑,似是有些無奈,和柳陵鬱慣常的冷笑更加不同。
門被開啟,身著淺黃色長衫的男子懷裡抱著琴盒,背上揹著錦盒,好不狼狽地站在入口處。
菊讓笑意盈盈地邁步進來,“公子果然沒料錯。”九姑娘當真在鼎華居!
“菊公子來此……有何貴幹?”起身關了門,九疑的態度不冷不熱。
“公子讓我把九姑娘的東西送來。”彎彎的眉眼柔和溫吞,放下東西的菊讓又是一身清雅脫俗,“找了九姑娘好些天了,實在不成才開啟公子留下的錦囊,果然被公子給料中了,九姑娘不在別處定在鼎華居。”
點了點頭,九疑淡淡道:“麻煩菊公子了。”
菊讓不敢坐下,他看著這個一身縞素的高挑女子,突然就不敢動了。那種感覺像什麼呢?像……像站在公子面前。猶豫了一會兒,菊讓還是問了不該問的,“九姑娘怎麼了?”
略微抬眉,眼尾飄來一道漫不經心的視線,九疑依舊淡淡道:“這……跟菊公子沒什麼關係吧?”
她面色蒼白,菱唇泛紫,可字字戲謔,滿目玩味,像極了柳陵鬱,看得菊讓又是一驚。
絲毫不理會菊讓變色的臉,九疑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道:“既然東西送到了,那菊公子請便吧。九疑乏了,恕不招待。”那輕慢的態度似是厭倦了人間萬事,紅塵皆不入人眼。
菊讓的笑……掛不住了。
“還杵在這兒幹什麼?等著領賞嗎?”九疑見著跟柳陵鬱有關的人就忍不住腦仁兒疼,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口氣也甚是不悅。
菊讓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九姑娘。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個有著九姑娘的皮囊、柳公子的心智的人,連那眉目之間的怨氣都堪稱一模一樣。
此地不宜久留。菊讓有些怕,作了一揖就轉身告辭。
走到門口的時候,菊讓聽到九疑在背後冷冷問道:“柳公子死了……你不慌嗎?”
她沒有問“你不難受嗎?”也沒有問“你不傷心嗎?”她只問……“你不慌嗎?”菊讓說不出心裡頭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得一把刀就這麼看似輕飄飄地插過來,正中心尖。
不愧是第一殺手,果然了得,連問話也是這樣。菊讓搖了搖頭,道:“慌也沒用……”公子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了。只是……九姑娘怎麼知道公子死了的?公子是蕭公子的事……他也是猜的啊。
“也對。”九疑冷哼了一聲,“你走吧。”
菊讓走在回亂懷樓的路上,到了門口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趕出來的。
九疑開啟琴盒,璧瓏琴。
九疑開啟錦盒,萼綠華。
萼綠華的手上插了一把團扇,透亮的絹紗,上面繡了一個身著綠蘿衣的女子,一旁題了一句詩:“萼綠華來無定所,杜蘭香去未移時。”
九疑抽出那把團扇,扇了扇,涼風陣陣。
細細摩挲著那兩行字,九疑淡笑,“柳公子的字……當真是漂亮得厲害……”
女子的綠蘿衣溼了一塊,圓形略深的一點,映得那風流婉轉的人形有些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