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糯疑惑地將傘移開,視線裡是一個同樣撐著傘,高出了她一個頭還有多的高大男子。
男子一身玄衣錦袍,面目冷硬,唇角平直,一看就是活閻王。
這種人不好招惹的。
新糯立刻垂下眼睫毛,小聲道:“對,對不起。我沒看見。”
從男人的視角來看,女孩顫顫欲動的烏黑鴉羽似的眼睫毛,如同兩隻夜色蝶翼,白皙的面龐在這陰沉的天色中也像是深海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珍珠。
楚衛避開了眼神,側身進殿。
“無事。”
聲音和他身上淡淡的鹹腥味一起抵達新糯的感知,她皺了皺鼻子。
看著是個貴公子,還是冷酷不近人情的那種,誰知道是個邋遢鬼。
新糯一手執傘,邁入雨幕中,粉色的裙角沾上水,很快被氤氳成鮮豔的水紅色。
楚衛不知是什麼心理,回頭看了眼,就見大雨傾盆中,那姑娘和磅礴雨幕中一抹迎接風雨的粉蓮一般。
讓人有股莫名的擔心,擔心她會被大雨打落下來一片花瓣。
察覺到自己的心理狀態,楚衛有些驚訝。
他從不會對陌生人施以同情心,這個姑娘是第一個,想到她那如璀璨日光般奪人眼球的容顏,楚衛失笑。
原來自己也是俗人,有被色相所迷的一天。
但他終究沒有出去幫那姑娘提水,環顧了大殿一番,便走到端坐在蒲團上的老道士身旁,問道:“請問觀主,可還有其他能夠住人的房間。”
老道士抬頭,回禮,道:“千層觀年久失修,只有這當初耗費精力最多的大殿完好了,居士勉強將就一下吧。”
楚衛回頭看看外面,心知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也只能如、
看見外面後他一步進來的兩個侍衛,正非常熱情地在井邊,幫那粉衣姑娘提水。
楚衛心頭一股惱火,斥道:“蕭山、胡憑,你們兩個很閒嗎?”
冷冽的一道聲音讓兩個下屬很快地歸束了言行,胡憑正要將打出來的一桶水交給這嬌弱小姑娘,就聽殿內又傳來自家少爺的聲音:“幫人幫到底,難道你們兩個大男人,還要讓一個小姑娘自己提水回來?”
胡憑:---
蕭山:---
二人對視一眼,只覺今天的少爺有些怪異,那到底是要咱們怎麼滴啊?
胡憑把水桶又收回來。
“這雨也太大了,真是的,說下就下。”
正在此時,一中年人頭頂著個褡褳跑進來,見這裡有人,不免地多看了兩眼。
然後目光定在傘下那張璀璨華麗的絕美容顏,沒看好路,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蕭山道:“走路時記得帶著眼睛。”
多大的人來,還看著人小姑娘失神,不要臉。
蕭山和藹著聲線,對新糯道:“姑娘,你走中間。”
新糯笑著道謝,“真是多謝兩位大哥了。”
到大殿,就見剛才進門時被她打了一傘的男子,此時正靠牆坐在距離她爺爺奶奶不遠的地方。
看了看他們之間的距離,新糯彎彎的細眉不自覺動了動。
她將滴水的傘豎在牆邊。
“姑娘,水給你放這兒了。”胡憑說道。
新糯再次道謝,隨後將溼掉的裙襬提起來,系在膝彎下方,從爺爺身邊的包袱裡掏出一把小勺子,舀了些水洗過手,又掏出水壺,開始燒水。
楚衛一向對身周的事物敏銳,注意到姑娘的這些舉動,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同時覺得,這姑娘一個帶著兩個老人趕路,不知還有多少不易。
渾身溼透的謝方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看見剛才那絕色女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