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讚美聲過後,容可拿出了一個摺子。他要為容家當年的冤案翻案。
我早就知道他會在這個時侯提出翻案一事。我隨便掃過容可的摺子,環顧一遍臺下的大臣們,問道:“刑部各位,有誰願意領下這個案子的?”
群臣靜默。
這關係到皇父的顏面,畢竟當初是皇父為這件案子定下的結論。而且,我總覺得這事與顧家有所牽連。那麼,底下的大臣們沒人敢站出來,也是情理之中。
到了最後,竟是刑部陳老侍郎願意接下這個案子。
皇父說過,陳老侍郎太過正直、太過嫉惡如仇,他在刑部最多也是隻能當個侍郎。刑部尚書需要像蘇清那樣八面玲瓏的人來擔任,即使現在的尚書是個碌碌無為的人,也好過讓太正直的人去執掌。因為有的時候,刑部也是需要法外開恩的。
我起身走下御座,扶起了這位老大臣。他已經七十多歲了,三朝元老,我怎麼忍心讓他……儘管我知道,只要他一出馬,絕對能將容家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陳老侍郎堅定地對我表了忠心,而站在蘇太傅身邊的蘇臺也出列,希望能同陳老侍郎一起調查。我這才想起來,蘇太傅與容離是多年的好友,這翻案一事,蘇家不可能不插手,更何況還有可能牽扯到顧家。
我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再度回到了御座前。我衝婧女伸出了手,因為我還有一件事需要對所有人宣告:“朕有皇后一人足矣!”
看著她暈紅了的臉頰,我有些得意:婧女,這還不是我要給你的全部。
實在看不過去婧女幾乎要滴血的臉一直通紅下去,我中途就轉道去了暖閣——現在我還不能把她逼得太緊。
可我在暖閣換下朝服後,還沒待多久就坐不住了。摺子早就在婧女昏迷的時候看完,今天有沒有多少需要處理的事務,我心裡一直在想著婧女……
這些疊加在一起,終於使我妥協:還是將摺子全都帶到景泰殿去吧!
我讓小德子派人收拾了這些東西之後,一併搬到景泰殿。在他疑似調侃的目光中,我滿懷興奮地跑到景泰殿,想去看看婧女在做些什麼。
到了景泰殿才從忙不迭請安的小福子口中得知,婧女在後面正逗著如意玩。據說還處置了一個宮女。小福子說,這個宮女是叫雲華的。
雲華?沒印象。
小德子在一邊輕輕地提醒我:“陛下,皇后娘娘離開的這段時間,那個常在您身邊出現的宮女,就是雲華了……她和原成殿下……”
他點到為止地停住了後面的話,我卻忽然憶起,似乎是有個叫雲華的宮女,趁著婧女在越芻的時候曾經常有意無意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印象中,她長得……實在太像婧女了。難道說她是蘇太傅在外面養著的女兒,為了蘇家的利益而一併送到宮中?
不可能,蘇太傅不像是這種人。
我邊想著,邊讓小德子帶上早先派人做好的那兩件披風,就往後面走去。我想馬上就見到婧女,而不是在前面乾巴巴地等著。
我領著一撥人,又從主殿到了偏殿。剛一進殿門,就看到婧女正抱著如意。
隨意地對照顧如意的宮人說了聲“起來吧”,然後我就走到婧女身邊,制止了她行禮的動作。婧女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將如意往我面前一塞,蹦出了這麼一句:“要不要抱抱?”
還沒等我回答她,她就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忙地縮了手。我試著放下對如意出身的介懷,裝作隨意的樣子,問她:“你喜歡孩子?”
如果,只是說如果,如果婧女喜歡孩子,我會考慮和她生一個來養著玩。當然,前提是我們能生出來。我的家族世代子息不旺,這是眾所周知的,安平嫁給顧明這麼多年都沒生下一個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