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波及到了皇宮和公卿們的府邸?”我皺著眉頭問到。
“是……不是……”被我打了個岔他的思路發生了某些混亂。
“到底‘是’還是‘不是’?!”我有些生氣。
“是!皇宮並沒有受到衝擊,但公卿們的宅區受到了部分影響!”叫我一訓斥他的口齒反而清晰了。只……只不過烏丸光宣閣下於昨夜入宮途中,在人形橋上被人殺害……“
“啊!”二條晴良驚呼一聲面色慘白。“怎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不知道!”送信人以為這是在問他,非常誠實地搖了搖頭。“只是說當時烏丸閣下的轎子經過人形橋時,突然出現了十幾個身份不明的人衝上去,將烏丸閣下拖出來亂刀砍死。當時轎伕和扈從大多逃散了,所以也說不太清楚確切的情況。兇手們在行兇後從容離去,還撒出了一大把紙片在烏丸閣下的屍體上!”
“什麼紙片?”我接著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張紙片,是用標準的信紙從中裁開的,上面只有四個簡單的字“東國之犬”。“東國……這裡面還有東國的事情?”我抖了抖手上的紙片十分“困惑”地說到。
“天下又要大亂了……”二條晴良一下子彷彿又蒼老了二十歲,衰敗的顏色幾乎到了恐怖的程度。
“閣下也未必需要這麼憂慮,只要有勤王之臣率軍進京暴亂很容易平定!”我看似無意義地寬慰到。
“還是諸星殿下……”我的話彷彿一下子提醒了他,他的眼睛裡又冒出了希冀的光芒。
“我眼下的這千餘人未必會有多大的用處,而且這極有可能更加刺激羽柴殿下!”我一口回絕了他還沒有口的請求。“而且……此刻朝廷未必希望這個人就是我,閣下不妨在這裡繼續看看情況的發展再說?”
第六卷 誰家天下 19、父子君臣(上)
“挺直身體……也不要太過僵硬……對,隨著馬的起伏動作!”我站在一排粗大的木欄之後,對著裡面不時高喊一聲。而在圈成一圈的木欄當中,虎千代正騎在一匹神俊健碩的青驄馬上。
龍王丸此刻也站在我的身邊,神情專注地注視著裡面虎千代的動作。這裡是柱川口城的馬苑,除了我們父子三人之外只有很少的幾個侍從和馬伕。
二條晴良又在桂川口城住了兩天,終於在昨天啟程返回京都了,請不要責怪他沉不住氣,就這短短几天裡廣橋兼勝、日野輝資、土御門久俏又接連被殺。最慘的是日野輝資一家,全都被燒死在緊鎖的房間裡。
局勢是嚴重的,抉擇是緊迫的,到了這步田地已經刻不容緩,二條晴良必須儘快到回到京都裡去,去勸說那些至今頭腦仍不清醒的朝廷掌權者們。
對於他的熱情我不好多說什麼,只有派出100名精悍武士護送他回去。不過我並不認為到了如今這一步,朝廷就能夠完全清醒過來,至少在他們那架天平上,兩邊的“砝碼”還沒有完全擺上托盤。
難道不是這樣嗎?攝津的戰況羽柴軍還是在不斷地取得著優勢呢!
池田恆興接連又輸掉了三場戰役,但是因為採取了謹慎的防禦策略,並沒有造成崩潰性的後果。而恰恰相反,在繼續丟失了五座城砦,戰線後移了三里多地以後,池田——高山——中川軍的態勢更加穩固,隨著不斷的小股部隊加入,雙方的實力差距正在緩慢但持續地縮小著,在某些區域性甚至發生了逆轉。
羽柴軍的實際情況在逐漸變得糟糕,進抵石山町一線的可兒才藏已經隱隱形成了夾擊之勢;在丹波邊境的宇喜多忠家部依舊在猶疑不前,每天平白地消耗著大量寶貴的給養;羽柴秀長在姬路殫精竭慮宵衣肝食,可是運出的輜重在給宇喜多軍一部分和沿途莫名其妙地襲擾消耗後。也就是堪堪有一半能夠運送到攝津前線,可就算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