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主公(殿下)小心!”他們看我心意已決,就閃身讓開了路。我帶著鶯、阿雪、新八郎和後藤又兵衛等幾個隨從,出了大門朝南走去。
三好義繼如期覆滅了,最後鏡姬的一把火些許打亂了我的步驟。一個女人居然能作到這樣,確實讓我大大唏噓了一番。不過這並不是誰的錯,這樣的事雖不常見但在戰國裡也是時有發生,我好言安撫了十河存保和金山利泉幾句,在暗中重獎了靜水幽狐,最後的說辭也編得天衣無縫,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
勝瑞城的這一把火把天守閣燒了個乾乾淨淨,但就城郭基礎來講這裡還是阿波最好的,我安排人進行了重建,但一時半會兒是住不了人的。我繼續引軍向西行進,在瀕臨伊予南部的山區邊緣紮下了營寨,一連十多天再無動靜。
這裡是一條安靜的小河,下了坡就看不到兩裡外的聯營了。幾塊巨石倒伏在岸邊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一個侍從立刻在最平整的一塊上面鋪了張席子。
“你們誰來陪我釣魚啊!”我邊拿起一根青竹魚竿在鉤上掛著蚯蚓邊問到,這次確實帶來了兩根魚竿和兩個漁簍。
侍從們自然不敢並排坐在我身邊,鶯和阿雪在相互對視了一眼後也一起搖了搖頭。
“新八郎,你呢?”我將魚鉤甩進水裡,鵝毛梗做的浮漂擺動了幾下冒出了一個小尖角。
“你知道我喜歡打獵,不會釣魚的!”他百無聊賴地四處踅摸著,雖然換上了輕甲但還是把“修羅之怒”拿在手裡。
“你們不願意陪我就算了,反正會有人來陪我的!”我對於這種反應也不在意,只是專心致志地看著我的浮漂。
今天我的運氣並不太好,過了半天才釣到兩條魚,其中一條還是不足一掌長的嘎魚,取下時卻被它背鰭上的尖刺把手刺出了血。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就快到了中午,這時卻從西南方向的道路上傳來了隱隱的馬蹄聲。
我的眼睛雖然依舊盯著水面卻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耳朵上,那應該是賓士著的馬隊正在向這裡接近,人數不是很多隻有十來個左右。“陪我釣魚的人來了!”我手一抖就將一條斤把重的紅鯉魚拉了上來。“新八郎!去攔住他們,把他們為首的人請到我這裡來。”我一邊把魚放進漁簍一邊吩咐到。
“是!交給我了!”碰到這麼有趣的事新八郎立刻來了精神,三步並作兩步地爬上坡站到了道路的正中央。
我坐的地方離道路還不到十丈,因而那邊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馬隊已經快要到了,不知道會不會為了避讓行人而主動停下來。這個時代武士的馬踩死個平民實在算不了什麼事,一個野武士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手持巨大長槍的野武士呢?
“站住!”一聲大喝之後就是一陣錯亂的馬嘶,看來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亂。新八郎的聲音確實不小,我坐在這裡耳朵都產生一陣嗡嗡的鳴叫。
“哪裡來的蟊賊居然敢擋住大爺的馬頭,不想活了嗎?”一個氣勢洶洶的“大爺”大聲呵斥到,從聲音裡帶著的毛躁就可以斷定這不是什麼大人物。
“我倒是早就不想活了,可至今也沒有人能夠‘成全’我!”新八郎這回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堅定冷峻,可我還是從裡面聽出了躍躍欲試的興奮。
“你這小子!”“大爺”一下子就被惹毛了,從戰馬急促的響鼻上判斷應該是要衝上來動手了。
“不要動手!”一箇中年人的聲音這時響起,而且看來還有一些權威。“年輕人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這裡距離諸星予州殿下大軍的營盤不遠,碰到他手下的武士你可就麻煩了!”這個人的人品看樣子不錯,雖說是訓斥可讓人聽起來卻像是長者愛護的循循善誘。
“無論是誰到此也沒用,叫你們的頭領出來說話!”可惜這回碰到的是新八郎